接下来便又是一阵边辽王惯用的威胁手段。
以边辽,以百姓,以将军之位,隐隐还有夺权的意思。
而耶律烈只给了五个字“那便来抢吧。”
随后再也不做停留,拉着小媳妇儿的手,缓步走出了和雍殿。
“夫君啊”
走出殿门,云初暖刚一开口,便被男人打横抱在怀中。
她连忙揽住他的脖子,生怕一不小心摔下去,“还在王宫中呢,快放我下来。”
“不放,王宫又怎样,暖暖喜欢抢来便是。”
殿外还有使唤的太监、宫女,听了这话,吓得连忙低下头,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云初暖也被他吓到了,想要打圆场,却听他低低地笑着,“马车不坐了,为夫抱着你回去。”
云初暖也不敢说什么,生怕他当着宫人的面,再讲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
这种事密谋就好,怎么还能当众说出来
“将军的话,你们都听见了”
四名宫人连忙跪在地上,面上是茫然无措,“奴才奴婢听到了,将军说要抱着夫人回将军府。”
“还有呢”
“还有请将军夫人明示”
四名宫人都要抖成筛子了,他们就是最下等的太监宫女啊安分守己,兢兢业业,否则也不会大冷的天在外面候着了
无论是大王,还是将军,亦或是大夏公主,他们一个都得罪不起
这话听听就算了,哪里敢往外说
只求着将军仁慈,饶了他们一命
气氛僵持,压迫感越来越让人窒息。
好一会儿,那甜软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夫君,回家。”
高壮犹如一座小山般,在宫人们头上遮出一片阴影的男人,终于离开。
四名宫人差点瘫倒在地,彼此警告着绝对不可以胡言乱语,谁若是敢动歪心思,大家便一起死
四人都是宫中的老人,太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了,即便是与大王说了,离间了大王与将军也讨不到任何便宜,反而还会因此丧命。
所以,不能说,不可说
“夫君,你这胆子也太大了这种事不会回家说吗”终于迈出了和雍殿高高的玉石阶,云初暖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谁知,她那个一向对这种事情极其忌惮的夫君,却是满不在乎地勾唇笑道“傻妞,我便是不说,你以为他会不知道
兵符在老子手中,边塞二十万大军,起码有十五万对老子忠心耿耿,老子愿意为他效命,他便是大王。
老子不愿,他便让那铁穆汗来抢吧,老子等着呢”
云初暖环着他脖子的手臂有些颤抖,“夫君,你真的决定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声音沉稳,不带一丝一毫畏惧。
云初暖也没想到,进宫一次,又出了这么大乱子。
虽然没有如上次那般直接动手打了起来,可是似乎更严重了。
“暖暖怕吗”
“不怕,只是担心你日后在朝中”
提起文武百官,耶律烈也忽然沉默下来。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最主要的也是因为那些人。
“暖暖,有件事,为夫一直未曾与你说。”
今日一事,忽然让耶律烈想明白了。
夫妻协力,才能断金。
有些事他自然可以独自去解决,但有的,瞒着小媳妇儿就等于添乱增堵。
她看似娇柔,却心性坚韧、聪慧过人,绝不是那种只能躲在男人身后坐享其成的女子。
云初暖勾着唇,在通明的灯火照耀下,那双黑亮的眸子狡黠地犹如一只小狐狸,“让我猜猜啊,是不是因为我们的婚礼办得太隆重,朝中那些文臣,还有与你作对的一些武官,对你心生不满了”
耶律烈脚步一顿,面上满是诧异之色,“你怎么知道”
“真的啊我猜的。”
云初暖真是猜的。
她本来以为夫君只是被边辽王胁迫,可仔细想想,夫君也不是那么轻易被拿捏住的。
除非有什么逼不得已的,让他不能纵着性子,率性而为。
他都有起事之心了,肯定不是一瞬间做出的决定。
那么能困住他的,便不可能是一个人。
原本云初暖以为他是担心百姓,若要起事,那就是谋逆,无论成与不成,都会被人暗地里戳脊梁骨。
可据她看来,边辽百姓对夫君得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拥护
再一想到帝师将府邸腾出来,也不愿意与他们做邻居,明明之前的一年都是相安无事的。
只在婚礼之后,人家来了这么一出。
她便有了此等推断。
“嗯。”耶律烈叹了一口气,将这两个月朝中发生的事情,全都与小媳妇儿说了。
本以为她听后会难过,会和他一样顾虑。
谁知这小家伙,是真不按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