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处刑犯人,犯人罪大恶极被处死,是为了保护世人不受他们迫害。”葛老人说道。
“葛师傅,你记得我弟弟吧,洪逸。”洪摩说道。
“记得。”
“也都记得那些和我们一起住在这个道观里的道童们吧,对于我来说,他们都是我的弟弟妹妹。”洪摩说道。
“怎么会不记得,我坐在这就在想当年的事情,当年如果我能够带你们一起采药”葛老人说到这里,最后又哀叹了一声,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葛师傅,您不必自责,作为陌生人,您对我们已经是非常友善了。只是,葛师傅,有件事情您恐怕一直都不知道”洪摩用手指了指外头的那条浑浊的河流,借着对葛老人道,“有一两个月,我们大家都吃饱了肚子,因为这条河不仅飘着屠宰场扔掉的内脏,还有整头整头的猪。”
葛老人听到这番话,脸色有了一些变化。
提到河里的猪,有阅历的人都懂,那一般是发生了猪瘟,一些黑心屠宰场为了不让官差发现,不被外面的人知道,于是直接丢到河里掩人耳目。
“你们道观里的孩子们,都吃了得猪瘟的死猪”葛老人问道。
“是啊,很多人都得病,他们日子已经过得很艰辛很痛苦了,但都还想活下去,于是整个道观充满了他们的呕吐物、排泄物,他们一个个全身毒疮,肚子里全是蛇虫”洪摩说道。
“那些黑心商贩,太害人”葛老人骂了一句。
“您觉得他们该不该死呢”洪摩道。
“这”葛老人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我再告诉您一件事。”洪摩接着说道,“其实,他们将得瘟的猪丢到河里,也还好,至少大家不会饿死了,还是有一些人靠着瘟猪肉挺过来了,我弟弟洪逸就是。
“可事实上,因为当时官府的失察,瘟猪害死了不少人,官府不想事情败露,于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掩盖了这件事。他们让猪场、屠宰场处理掉那些因为吃了瘟猪肉死掉的人。于是那些尸体被统一运到了河流上头的那家屠宰场”
葛老汉听到这番话,脸色彻底变了。
他甚至有些站不稳,需要用手去扶着旁边的砖墙
他嘴在颤抖,好一会才敢询问道“那些猪瘟而死的人,如何处理的”
“那一年,我们都没有饿肚子,只是我们那些挺过来的人更加痛苦,恨不得当时就死在猪瘟病上”洪摩在说着这番话的时候,神情已经变了,变得冰冷而可怕。
傍晚的余晖彻底消失,昏暗中的洪摩,散发着一股子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屠宰场,他们把那些猪瘟病死的人呕”葛老汉纵然阅历再丰富,得知了这个真相后,也禁不住要干呕起来
洪摩平静的望着他,看不出他脸上的息怒。
葛老汉干呕了许久。
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还有这么毛骨悚然的一幕
太残忍,太恶心,太令人发指了
也就是说,那一年河流里飘荡着的那些碎肉,内脏,毛发不全是猪的
而道观的孩童们,他们靠捕捞这些东西为食,他们吃的是他们吃的是
“我们跟着的那位老道士,他是幽府鬼神派的。我们所有人跟他学道的第一天,便需要向上苍发誓,若活着的时候罪恶滔天,死后必遭极狱轮回而幽冥之府里对阳间罪恶的评判里,食人这一条是重罪之罪,不可宽恕”洪摩继续道来,他的眼神已经冰冷得可怕。
葛老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作为一个活到了八十的人,他从未受到过这样毛骨悚然的震撼
他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都要被这件事给颠覆了
这条河
这条河,他来来回回走了至少七十年啊
他一直都浑浊发臭,但葛老人从未想过会肮脏恐怖成这样
而最恶臭,最恐怖,最肮脏的,并非是这条河流,而是屠宰场的那些人,还有做出这种人神共愤之事的人
“我们有些人活了下来却在羡慕之前死去的人,毕竟猪瘟病痛折磨致死也不过是几天,但因为吃了这些人肉而活着的我们,还未死就已经永世不得超生”洪摩在说着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变得可怕无比,仿佛他就是一个来自幽冥的魔神
活着。
却永世不得超生
葛老人已经无法再吐出半个字了,听完这些话,他整个人就好像苍老了好几岁,脸青黑,内心承受着一种无法言明的折磨,喉咙更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给堵住了
“葛师傅,当年屠宰场的人,后来都怎么样了,您知道吗”洪摩接着说道。
葛老人摇了摇头。
“他们不仅没亏钱,还赚了一笔,然后买下了长宁街的地契,盖起了漂亮的屋院,在那里开枝散叶,儿孙满堂四十年前,他们就该被拖到刑场上凌迟处死了,现如今有个姓卫的,一把火将他们烧得一干二净,已经算是便宜他们了。”洪摩说道。
“你你真正的目的不是在报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