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朗尽量让自己沉静下来。
他走上前去,开始检查这地庙神的尸体。
他想要知道地庙神身上是否有什么特殊的诅咒物。
一般强大的诅咒都是有非常严格的触发条件的,比如说一些民间的咒师做一个纸人,写上这个人的名字,然后就可以针扎,纸人的本尊会连通受苦。
这种咒术,不是随随便便的纸,这纸得是与之同一个年月种植下的树木所造的纸才行,写上其名字的墨,也得是对方的鲜血之墨,最后还得对方没有相应的护身之物庇佑。
咒杀看似离奇诡秘,无法防备,但施咒着是不能凭空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给杀死,他在杀这个人之前,一定与这个人有着直接或间接的接触。
所以咒杀一定有迹可循
尸体上什么都没有,反倒是对方吐出来的物体上,有那么一些古怪。
“这是没有烧完的木块,上面还有字”
祝明朗也不嫌脏,开始检查地庙神吐出来的灰烬。
这些灰烬中有燃烧未完全的东西,仔细看的话,甚至能够看到一个“位”字。
“像木牌灵位。”温令妃说道。
祝明朗隐约想起了什么,他走到了庙外,看到了一个依旧跪在阶梯外,吓得像一只老狗的庙僧。
“你过来。”祝明朗对庙僧道。
“小的在。”庙僧爬了过来,根本不敢起身。
“你们地庙神是如何处理月下城办丧事的卫家人,如实说来”祝明朗此时也不再刻意隐藏了,神芒显现,光辉在浓夜中也是无比璀璨耀眼。
庙僧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哪里敢隐瞒,哆嗦的说道“吾神,让卫家人的祠堂着火,烧了他们列祖列宗的牌位。”
祝明朗眉头紧锁
这地庙神办事也太不牢靠了,人卫老头都说了,一辈子都在行善积德,包括他们地庙这里也有记载他们父子两都为善人,孩子无缘无故丧命,骂几句老天爷不过是发泄一下心中的情绪,又没什么大不了的,怎么这地庙神还把人祖宗祠堂给一把火烧了,这不是要直接毁了人家的祖德吗
对于凡民来说,几辈子攒下的阴德可不容易啊
“荒唐,怎么可以如此野蛮行事,作为神明即便没有耐心一个个去感化世人,也不应该用此卑劣行径去毁他人一辈子的德善信仰”祝明朗一听,顿时怒不可遏。
还以为那地庙神是化身和尚去劝慰人家的,祝明朗见他一开始语气态度都还不错,所以也没有干涉,毕竟那是人家的神职,哪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地庙神居然失去了耐性,一把火烧了人家的祠堂。
这祠堂一烧,不单单是毁了人家几辈子的德善,更是让那些流言蜚语坐实了,这让一个一心向善的人如何能够接受这千夫所指
“恐怕地庙神之死与这卫家有很大的关系,我们得去看看。”温令妃说道。
“啊吾神他怎么了”庙僧脸上写满了惊骇,他将身子往大门里望,接下去看到的那一幕令他整个人像野猫遇袭一样蹦到了几米高
“给你们的地庙神料理下后事,如果有更高位的神过来,你告诉他,地庙神因为行事野蛮,被某些阴暗力量给抓住了机会强力咒杀了。”温令妃对这个庙僧说道。
庙僧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样,他眼睛里虽然闪过那么一丝丝怀疑,怀疑地庙神的死是这两位上神导致的,但这怀疑很快在他心中泯去,以他们的级别,完全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来杀死地庙神。
“是与是与白天的丧事有关”庙僧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恐怕中间有法力高强的恶仙作祟。”温令妃说道。
“这咒力,不亚于侍神诅咒,多半是地庙神的这个放火一方面违背了他自身的神明誓约,另一方面被一个深知神明法则的人给揪住了。”祝明朗说道。
“走,去月下城卫家。”
两人火速前往月下城。
黑夜拉长之后,各大神疆的神城都开始宵禁了。
玉衡仙城也不例外,哪怕头顶上就有玉衡星神本尊在,为了不被黑夜中的东西钻了孔子,绝大多数人都是紧闭家门,足不出户。
街区本应该寂静,然而街中却有一户人家,唢呐吹得刺耳无比,那股撕心裂肺的哀伤更是通过这唢呐特殊的音调传到每一户的耳朵里。
人们无法安睡,有人开窗破口大骂。
“大半夜了,还吹什么唢呐,不好好的守灵,就不怕再遭天谴吗”
“现在是个人都知道你们家没干什么好事,孩子走了就赶紧送走,深更半夜吹唢呐,是想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你们家遭了报应吗”
“有毛病是吧,被大家知道本性了,也不伪装,开始报复天下了”
骂声此起彼伏,但是唢呐声却根本没有停止。
终于有一些街坊受不了了,他们半夜起身,怒气冲冲的到了街上,走到了卫家人那里。
他们站在矮篱外,往院子里看。
院子里并没有吹唢呐的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