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高强的萧景珩,自然是耳聪目明的,他一进门就很敏感地注意到了,幔帐之后有人。
因此就像是不经意般,他侧身扶了一把上官静,接着抬起头,潋滟的桃花眸似笑非笑地望向幔帐缝隙,直对上了周小姐的眼睛,让周小姐忍不住心中猛地一跳。
俊美又强大的太子对于年轻姑娘来说,当然依旧有惊人的吸引力,但周小姐是真的怕了,她虽然骄纵,但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落到今日一无所有,连未来的出路都不知道,大部分是拜东宫所赐。
虽然她主要怨怼的对象不是太子萧景珩,而是觉得造成今天这一切的,是悍妒且能辖制太子的妒妇太子妃上官静,但她依旧再也不敢惦记和招惹太子了。
她真是怕了。
如果说周小姐对太子是单纯的畏惧加向往,那对太子妃上官静就是又恨又怕。
尤其是看到脸色红润的上官静,一副气色极佳的模样出现在这里,周小姐心中压抑不住的失望和愤恨。不是说太子妃病重吗她怎么不直接病死
只可惜周小姐眼下也只能无能狂怒,太子妃看起来好着呢,一如既往活活泼泼,和太子肩并肩地向陈皇后行礼问安。
“听说你之前病了”上官静的脸色,也让陈皇后疑窦丛生,她忍不住开口试探“可都大好了瞧着脸色是不错。”
“好些了,因此才敢过来给母后请安。”上官静笑得跟朵花似的“母后这些日子身子也不大安泰,儿臣这病重哪敢过来,过了病气给母后就不好了。”
一听这话,陈皇后忍不住怒上心头。她觉得上官静就是故意的。
合宫谁不知道,她是被皇上强制“生病”的,皇上甚至想让她真的疯了。上官静当着她的面提这些是什么意思,扎谁的心
“劳你惦记,”陈皇后冷哼一声“本宫身子好得很。倒是听说太子妃的父亲武定侯,已经病重许久,也不知最近如何了。你这一直病着,也没去瞧瞧。”
“父亲的病的确让儿臣日夜悬心。”上官静捧着心口,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这幅担忧的模样,成功地让陈皇后还有幔帐后的周小姐心里舒服了几分。
但可惜太子殿下立刻跳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心疼老婆了“静儿不必悬心,一切有我。”
“这怎么一样。”上官静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架势“万一爹爹出了事我”
“静儿可是听到了外头的传闻”萧景珩这话当着陈皇后的面,说得可有些故意了“静儿你记住,你是大周太子妃,未来的大周皇后,本宫的正妻,这辈子只有你,也只能是你,任何人都无法危及你的地位。是哪个敢到你面前嚼舌根,回头我查清楚了,一并打死。”
“太子好大的威势。”陈皇后冷笑一声“为了两句区区传闻,就喊打喊杀的。”
“回母后的话,两句区区传闻自然不值得计较。”萧景珩似笑非笑“只是惹得静儿伤心,这些人就死有余辜了。常言道龙有逆鳞,触者即死,静儿就是儿臣的逆鳞,有人犯到她头上,让儿臣怎能姑息。”
“皇上春秋正盛,太子就开始自称真龙。”陈皇后冷下脸来“本宫竟不知你胆大至此。”
“儿臣是父皇的亲生子,”萧景珩笑眯眯,一点都不慌“父皇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儿臣并不觉得身为太子,自称真龙有何不对。不过既然母后有所不满,儿臣以后在您面前不这样说便罢了。母后若还是觉得不够解气,也可以去和父皇说说,告知父皇,儿臣有僭越之心,也好让父皇亲自来教训儿臣。”
这话简直就是裸的挑衅。在陈皇后眼里,唯一有资格自称真龙之子的,就是她的儿子,皇上唯一的嫡子诚王。
若不是她儿子亡故,萧景珩这个私生子怎么可能有机会坐上太子的宝座萧景珩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用她儿子的命换来的,这让陈皇后怎能不恨。
但就算她恨到极点,也不能公然发作。因为陈皇后很清楚,萧景珩如此挑衅,是因为他有底气这样做。东宫羽翼渐丰,萧景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独自困在宫中的孤独孩子了。
风水轮流转,眼下的她在面对东宫这小两口的时候,必须加倍谨慎,以免被他们抓住任何把柄。
陈皇后没再开口,望向上官静和萧景珩的眼神谨慎而又疑虑重重,她眼下有些后悔让这两人进入未央宫,恨不得赶快打发他们离开。
然而萧景珩和上官静显然很没眼力价,他俩气定神闲的留在原地与陈皇后大眼瞪小眼,不急不慌,似乎就等着陈皇后发话。
陈皇后全部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就连未央宫院中伺候的奴才也是小心翼翼。
主子们起了龃龉,倒霉的通常都是下人,最近皇后娘娘的火气可有点大,未央宫的宫女和内监自然有些提心吊胆,一个个的忍不住分出一多半的注意力,小心关注着正殿内的动静。
萧景珩和上官静是拉仇恨的一把好手,陈皇后这里想要息事宁人,也得问他们答不答应才对。一看陈皇后没吭气,上官静下一句扎心的话就过来了“母后身体不好,儿臣今日特意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