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鸳这一日也没在武定侯府待多久,但第二日她就收到了消息,母亲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她父亲,决定跟随上官远赴任。
这消息让上官鸳一整日心情都不错。
而上官远也遵守了对儿子的承诺,他没对家里人透露一个字,收拾了简单的行李, 就立刻带着两个仆从出发了。
他出发这一日,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主意,因为朝中正在闹哄哄。
这一日,皇上按照萧景珩之前的建议,当朝拟旨,任命清州刺史还有郡守, 这引起满朝哗然。
尤其是陈丞相, 他几乎不敢相信,丞相一派居然在清州的权力瓜分中颗粒无收。
这样的任命名单, 丞相一脉的官员自然不肯轻易认账,但林太尉和苏大学士那边却无太多不满,因此一来二去,朝中又吵得热闹。
皇上不急不慌,等他们吵了一阵子之后,就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又下了一道圣旨,这一道圣旨更是向在油锅中浇了一瓢热水,让朝臣们更是躁动不已。
皇上将户部刘尚书贬了官,升陆侍郎为户部尚书。
这一下子,不仅仅是陈丞相黑了脸,就连林太尉也气得肝疼,也只有和陆家走得很近的苏大学士脸色还不错。
苏家和陆家原本就有意结姻亲,陆侍郎升了尚书,苏大学士乐见其成。
但林太尉和陈丞相却不这样想。
朝中早有皇上不满刘尚书的传闻,他们两人早就盯紧了这个位置,这些日子在朝中谋划竞争了许久, 却没想到竟然让陆侍郎给摘了桃子, 这让人怎能不气
再说,户部尚书是如此重要的岗位,对于林太尉和陈丞相来说,若是不能牢牢捏在自己手中,那刘尚书这种墙头草也是可以接受的。
坏就坏在这新任陆侍郎是苏派官员,谁也没想到,户部侍郎竟然被苏平捏在了手里。
嗯没错不仅仅是朝臣,甚至连皇上都以为陆尚书和苏家是一路,谁也不知道他其实是太子妃亲党。
户部尚书之位旁落,让陈丞相更是气得肝疼,清州颗粒无收也就罢了,户部尚书的位置也没拿到,陈丞相要是看不出皇上针对他,那他这些年就白在朝中混了
陈丞相眯着眼看着高坐在御座上的皇上,心猛地沉了下去。清州的事,他压根就没怀疑是孙子那边出了问题,而是直接归结于皇上对丞相一脉的打压。
而远在清州的陈齐禹, 几日后收到了陈丞相的另一封加急密信之后才得知,他提前准备好的所谓“解释”其实已经用不上了。
陈齐禹收到家中密信的时候, 萧景珩和上官静也已经收到了来自京中的消息,得知新任清州官员已经陆续出发,而其中最早离京的上官州牧,应当在几日内就能到达清州。
上官静浏览了一遍圣旨,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四品以上犯官押解进京,其余就地处置。就算如此,要押运的人犯也是不少。”
“幸好他还知道另外派人过来。”萧景珩冷哼一声“否则只凭我们带来的那些金吾卫,可没法保证一路上不出事。”
没错,除了有许多人犯需要押解,还有在清州抄没的那些家产需要押运进京,吴家和州牧的资产清算已经结束,其余犯官的资产抄没也逐渐收尾。
吴家真称得上富可敌国,就他一家的资产,就相当于大周朝四年的国库收入总和。重一千两的赤金元宝足足抄出了八十个,这只是金银。
还不算田地、房产、文物珠宝和珍稀器物。
上官静看了那本厚厚的资产清单之后,深深怀疑吴家私库是不是比皇上的御库还要富。
如此大量的资产,就算是登记清算都是非常大的工作量,户部来支援的官员暂时还没到,上官静调集了一半的东宫侍卫,加上清州城中所有衙门的胥吏一起帮忙,连续忙了整整二十日,才将吴家的资产全部清点完毕。
这些日子她忙得黑眼圈都要出来了。
反观萧景珩,倒是每日精神奕奕,甚至还有心情亲自跑去吴家帮忙清点资产,他旁的都没管,专门去看了看文玩珠宝和珍稀器物,自己列了个私单拿给了上官静。
“干嘛”上官静白了他一眼“都要入国库的。难不成你想偷偷藏私。”
“怎会。”萧景珩笑眯眯的搂住自家媳妇“等户部清点入库之后,正大光明的去找父皇去讨就好,干嘛要藏私。吴家果然有钱,抄出了不少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我都记下来了。尤其是一柄被小心收存的累丝金凤钗,工艺十分精细,栩栩如生,凤羽金丝比发丝还细,回头我去要过来给你戴。”
“你父皇有三宫六院,凭什么抄来的好首饰都给你。”上官静白了萧景珩一眼“这样的好东西,他肯定是要留着讨好我长姐的。”
“只要是我看上的,就已经是咱们东宫私库之物。”萧景珩冷笑一声“他想给谁留着都没用。”
“瞧瞧,”上官静开玩笑地一戳萧景珩的额头“天天管后宅,格局小了吧清州翻天,人家都在忙着惦记大利益,政治利益,或者土地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