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觉得,当初若不是顾笙通知了官府,说不定她们能够自己逃回家,那样一来就没人知道她们被拐卖过,也就不会有恶意的揣测,说她们的清白已不再。
宋毅似是看透她内心阴暗的想法,冷声道“方嫚诗,做人不要忘恩负义。顾笙当时也是个孩子,她想要一个人救下你们所有人根本不可能。所以,通知官府是最好也是最有用的办法。”
“没人让她救,都是她自己逞英雄”方嫚诗不愿承认宋毅的话是对的,她依旧麻痹自己,顾笙是做错了。
宋毅还想要说什么,被顾笙抬手拦住,“不要试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说着,往前走了两步,定定的看着她,“我虽然不记得当年的事,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
“若是我知道救下你们反被你们憎恨,我宁愿承受一辈子的良心不安独自逃离。”
方嫚诗愤怒的神色一怔,随即厉声喊道“当初你就应该死在那”
宋毅蹭的从地上爬起来,在顾笙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窜到方嫚诗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方嫚诗的脸当即涨红,可见宋毅是下了死手。
顾笙惊到之后,就待在原地冷眼旁观,因为她知道宋毅有分寸。
“应该死在那里的是你这样恩将仇报的人。”宋毅阴了眸子,戾声道。
方嫚诗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对顾笙叫嚣的恶意瞬间散去只剩下了惊怕。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脖子上的钳制,可惜徒劳无功,最终只能拼命的扬起脖子想要吸取稀薄的生机。
宋毅的杀意在方嫚诗翻白眼的时候瞬间撤去。
方嫚诗如同烂泥一样立马从椅子上滑下来,紧接着她开始贪婪的大口呼吸,许是太过急促,呛到了气管,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宋毅居高临下的冷笑两声,“若是再敢口出恶语,我不介意送你上路。”
趴在地上的方嫚诗再一次感受到威胁,身体一抖,惊恐的往后缩了缩。
顾笙淡定的瞧着这一切,等到宋毅从新回到地铺时,她缓步到了方嫚诗的跟前蹲下来。
目光落在那触目惊心的掐痕上,冷冷的说道“方嫚诗,即便你转嫁恨意在我的身上,也抵挡不了我曾救过你。所以,你这条命,我随时可以收回。但你若还想活,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休想。”方嫚诗的嗓子伤了,嘶哑刺耳的低吼一声。
顾笙眉宇平静,努了努嘴,“好吧,既然你冥顽不灵,想要找罪受,那就如你所愿。”说罢,弯腰站起,拽着方嫚诗的胳膊就将人给拖了起来按回椅子上。
方嫚诗眼里的恨意毫不掩饰的都要溢出来,犹如想要将顾笙生吞活剥了一般。
顾笙权当没看见,反正她又不能少块肉。
午夜悄然而至。
静谧的房间内,赵必昌脸色阴沉的看着赵翊。
“赵翊,我和史芯水一点关系都没有,包括那什么密道,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胡乱攀咬。”赵必昌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撇清史芯水说的的那些话。
赵翊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从新放下时开口说道“赵大人让我深夜前来,就是为了这个”
赵必昌没有立即回话,过了一会突然长舒一口气,“赵翊,我知道你得了最后一本账,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赵翊眼波微撩,冷冷的瞥向他,唇角微勾嘲弄道“不知赵大人要和我做什么交易。”
赵必昌攥了攥拳头,肃声道“我知道胡大人找你说了东南大军的军饷问题,也知道你们正为此事发愁。所以,你将账本交给我,我替你筹集东南大军的军饷,如何”
赵翊的眼皮一沉,目光垂了下去,伸手开始在茶盏的边缘摩挲,“听这意思,赵大人和账本有关”
赵必昌猛地站起来,神情严肃道“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那账和我没关系,但是跟扬州官场有关系。”
垂着眸子的赵翊一听,无声的泛起一抹冷笑。
“你初到扬州,对扬州的官僚还不了解。这里的每一个人看似是各方势力,其实早已经因为利益不分你我。此时不管你动谁,其他人都不会袖手旁观,到那时你觉得你能够全身而退吗”
“我动了贺威,也没见你们抱团对付我。”赵翊毫不留情的揭开所为抱团的遮羞布。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是不同阵营的人,一旦涉及到掉脑袋的事情,必是散沙。
不然他赵必昌何至于乱了阵脚深夜要见他
赵必昌被他噎的无话反驳,好半天才恨声道“赵翊,得手一次并不代表你会一直得手。不信的话,你将我或者钱文卓,孙耀祖,卫全,甚至是胡大人抓起来看看我保证,你会寸步难行”
赵翊轻笑一声,“赵大人,从你让人传话要见我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你觉得我待会光明正大的从你这里离开后,你口中的那几个人会怎么想”
在打定主意要见赵翊的时候,赵必昌就已经想到这个问题,但是当时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