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否定自己也否定了赵翊的顾笙,淡淡的回道“我觉得方嫚诗有问题,想要将她提出来秘密关押,可看守的锦衣卫说必须有大人你的手令才行。不巧的是,大人不在留守衙门,所以我只能亲自在这守着。”
赵翊听了略一思索道“你为何不加急审讯,反而要费神守着”
顾笙望着他不做回答,心里暗道我也想要审啊,可这里不知遍布多少眼线,更重要的是王子平那个家伙,也不知是哪个势力的。
“我今日累了,所以不想审。”她寻了个借口说道。
赵翊挑眉,明显不信。
他缓缓蹲下来,视线与顾笙平齐,压低声音说道“你觉得你说这个我会信吗和我说实话,为何这么执着方嫚诗,又为何不急着审”
许是他第一次用真诚的目光和语气,顾笙防备的心陡然有了松懈。
“我说什么你都信吗包括我可能会挑拨你和下属的关系”顾笙轻声细语的试探道。
赵翊睿智的眸底逐渐加深,他似是在考虑她的问题。
顾笙安静的等待着,渐渐的她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自嘲自己简直是在自取屈辱,就像方棋说的,能跟在赵翊身边的人,都必须是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那样的人,他又岂会为了自己两句话而去怀疑。
“只要你有证据,我就信。”赵翊突然开口。
顾笙怔愣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他说相信自己。
“我”她犹豫的停下,本想告诉他,王子平脖子上的那颗痣就是证据。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等到她找到可以定死王子平的证据再说吧。
她浅笑着说道“既然大人来了,那就直接将人”
“大人来接姑娘”王子平突然冒出来,瞧不清他的神色却能听出他的揶揄。
顾笙被打断话头,也不见丝毫不高兴。
赵翊神色淡淡站起来,没有理会王子平的揶揄,淡声道“我听说万通全招了”
顾笙垂着脑袋坐着没动,王子平也不觉得尴尬,只是用余光扫了她一眼便回道“万通交代了一些事情,但卑职觉得没什么大用处。”
“那史芯水呢”赵翊又问。
王子平面上浮现为难之色,“史芯水咬死不说,她背后好像是太子。”
竖着耳朵的顾笙闻言,微微皱眉,心道史芯水不可能是太子的人,作为储君若是做起妓院生意,那些御史还不以死明鉴。所以,这个史芯水若是裕王的人,她倒还能信上一分。
果然,赵翊冷笑一声“太子的人她还真能攀。”
“卑职也是不信的,但不管如何用刑她都咬死嘴不说。”王子平气恼道。
“没看出来,挺有骨气。”赵翊冷嘲的说道,瞥眼看着王子平“别告诉我,你黑蝎子的名头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王子平脸色一紧,忙拱手道“卑职让大人失望了。”
“今日太忙,还没有顾得上问问你,婉容被劫的时候你可有发现什么”赵翊突然提到婉容。
顾笙下意识的抬头望向王子平,她也很想知道当时的情景,哪怕王子平很有可能在说谎。
王子平脸上不见任何的迟疑和惊讶,似是早已准备好赵翊的发问。
“当时我正在审讯万通,就听力士高喊有人劫狱,当卑职冲出来的时候,婉容已经被救出到了大牢门口。”
“那二人身手了得,力士不敌被他们闯了出去。等卑职追出去,他们架着婉容跃上屋顶很快的往东南方向逃离。”
“卑职只能独自一人追击,试图拦截。许是考虑到大牢有锦衣卫看守,所以前来营救婉容的两人根本就不恋战,而且他们出手毒辣,卑职以一敌二无从还手。后来,让他们其中一人刺伤右臂,导致他们成功逃离。”
说罢,他又恭敬的拱手,认真道“是卑职无能,还请大人责罚。”
“你可审出什么”赵翊冷声道。
王子平忙回道“婉容说,她和艳娘都是来自扬州,自荐到了红香楼,只是为了收集官员的一些罪证,以此用来拿捏,让他们替她们的主子办事。”
“胡说八道。”顾笙突然笑道。
王子平皱眉,“姑娘何意”
顾笙缓缓站起来,冷声道“历城不过是个弹丸小地,论最大的官也不过谢大人那个知县,若说历城有什么乡绅富豪也就罢了,最有钱的也不过是柳家,那还是因为柳家京中有人。”
“婉容说她和艳娘在历城就是为了搜罗官员罪证,岂不是胡说八道历城有什么她们可以搜罗的罪证”
王子平被问的一顿,不过很快他就回道“卑职也想知道原因,可惜婉容让人给劫走了。”
顾笙听了心头陡然涌入一个想法有没有一种可能,王子平和婉容是一伙的事情发生的太多,太突然,自己一直没往这上面想。
如今听王子平这句可惜倒是有了一点启发。
婉容被劫狱,王子平做出一副追击的假象,实际上他在半道的时候伪装成了刺客杀入留守衙门的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