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威戾眸凶狠,阴森说道“顾笙,哪怕是死到临头也不要太好奇。”
顾笙挑眉,“意思就是说你不愿意告诉我”
贺威没有说话,只冷冷的看着她。
顾笙淡笑一声“你们用倭语记录账册也算是别具一格了,这样就可以避免被人发现的危险。也正是如此,你们才会选择黄锦来记账,因为他懂倭语。”
她的话让贺威瞪圆了双眼,眼底一闪而过杀意。
“你果然知晓了其中的秘密。”贺威得意的冷笑“可惜就算你知道了也没用,因为你很快就会死的悄然无息。”
“是吗”顾笙一耸肩,很是无畏的笑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不要过早下断定。”说罢,手中的匣子直接砸开窗户飞了出去。
贺威想不到她会这般做,方嫚诗也没想到她会这般果决。
二人的目光追着匣子,顷刻间奔赴到了窗前。
匣子在地面上被摔得粉碎,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二人趴在窗台之上,似是受到惊吓后的庆幸,又似是被骗的愤怒。
贺威猛然转身,大步逼近顾笙,一抬手想要掐住她的脖子。
就在这时,红色衣摆旋出的莲花,迷乱人眼。
砰地一声,贺威直接被掀翻在地。
这一切都发生太过突然,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只听一声厉喝“拿下。”
锦衣卫力士蜂拥而上,直接将贺威的双臂反剪在身后。
贺威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紧接着便是咆哮式的狂吼“赵翊,你敢抓我,你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翊居高临下的抽出腰间佩剑,泛着寒光的剑刃抵在贺威的脖子上,他冷声道“两淮都转运盐使贺威,私卖盐引,盗取国库,至朝纲不稳,民心溃散,现本官以钦差名义将你拿下。”
贺威做梦都想不到赵翊会这般明目张胆的收拾自己,他就不怕扬州官场动荡祸及京城吗
“赵翊小儿,你可知本官的背后是谁”贺威疯狂的挣扎着。
赵翊冷冷瞥了他一眼,“我不想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因为这件案子只到你这里,若你想要咬出更大的鱼饵,我也不反对。”
贺威当即哑口无言,一张脸涨的血红,他怎么敢咬出上家
“贺大人,你不让我瞑目,但我会让你瞑目。”顾笙说着往书架的另一头走去,同样的匣子被她拿进手中。
她冷眸望向贺威,在他震惊的目光中将里面的书册倒了出来。
同样四本书,然而不同的是匣子的底部。
这个匣子里面的底层有着不是很明显的缝隙,一看就是后来盖上去的。
顾笙将手伸进去用力一压,微不可察的机关弹开声让她唇角微翘。
盒底被轻松的倒了出来,同时还有一本账册。
贺威瞪圆的眼底猩红一片,突然爆发出憾人的凶狠,“赵翊,不要说这账本你们看不懂,就算你们找到能看懂的人,那人难道就敢翻译给你们听吗”
顾笙目光微冷,手上一动,账本被翻开。
贺威阴笑着看她装腔作势的样子,重哼一声。
然,很快他脸上的阴笑僵住了。
“贞元五十七年九月初一,泰州运盐似是万担至陕西。贞元五十七年九月十五,扬州运盐三十二万担至北直隶”
“你竟然看得懂倭语”贺威惊诧的连声音都变了调。
顾笙收起账册,冷笑道“我会的还有很多,只可惜贺大人看不到了。”
“这本账根本就没有记录任何人名,你们根本就抓不了任何人。”贺威做着最后的挣扎。
赵翊从顾笙的手中拿过账册,睨了一眼肃声道“没关系,反正你是盐运最高长官,这些朝廷的正规盐引被当做私盐贩卖,你罪无可赦。”
“你什么意思”贺威怒道。
赵翊森然一笑“北镇抚司查案从不会空手而回。盐税这么大的案子,怎么可能抓个小虾米去堵这个口子,自然要捞个大的才行。”
“赵翊,你他娘的疯了”贺威高声叫骂。
“不是我疯了,是你们这些贪官疯了,疯的无法无天”赵翊震喝一声。
这是顾笙第一次见他发怒,冷冽的面容上是对贪官污吏的痛恨。
“贺大人,你若是想要一己之力抗下所有,你九族都不够砍的”赵翊突然软了语气,意有所指的望着贺威。
贺威不甘的脸上满是愤怒和恨意。
“你若是老老实实交代,说不定我会向皇上求情,给你贺家留下一点香火。”赵翊又道。
贺威恨意滔天的眼里闪过诧异,很快有了一丝的波动。
赵翊抓紧机会继续道“听说你有个小儿子不过才六个月,这么小的孩子又有什么罪呢”
贺威慢慢低下了头。
似是被遗忘的方嫚诗震惊之色绝对不亚于贺威。
她震惊的是顾笙真的找到了账本,也震惊她竟然懂得倭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