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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啊啊啊啊”
手机上方的的数字跳动, 转瞬变成归为原点的“零”,在众人眼前炸开。
宫野志保捧着手机,发出无能为力的哭喊, 她狼狈地跪在地上,连旁边扶着她的警卫都险些被带倒在地。
她脑海中不断闪回着那场血色的梦,她站在天台的一隅,无法出声、无法行动, 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蝴蝶伴随着钟声融化在盛大的烟火中,神谷哲也似乎看了她一眼,但又好像不甚在意。
确实不在意。
比起其他人,宫野志保与神谷哲也交流的次数才是最少的, 他们甚至没有好好见过几面, 连独处的时光都那么吝啬。
宫野志保心里明白, 作为实验体的神谷哲也,必然不可能对研究人员抱有多少好感。
从贝尔摩德对她恨之入骨的态度就可以看出, 她、乃至她的父母,对神谷哲也都曾造成不小的伤害。
可是神谷哲也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在贝尔摩德问他为什么不恨时,他也只是淡然地来了一句“没什么好生气的”。
他对她没有恨, 甚至出于怜悯还帮她救下姐姐, 在空无一人的实验室中摸摸她的头, 那是她在组织里感受过除了姐姐之外唯一的温暖。
在利口酒眼中,雪莉是作为宫野志保存在, 而非一个为组织牟利的刽子手。
这是宫野志保孤身在组织里坚持下去的最大的理由。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师坠落,死掉,什么都做不到
等下找个地方,去陪陪老师吧, 她想。
宫野志保仰着头,泪流满面,她冰蓝色的眸仰望着深色的夜幕,试图捕捉最后的身影。
一秒,两秒
栗发少女突然有些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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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人并肩站在天台上,扶着栏杆,静静地望着对面那摇摇欲坠的身影。
人群已经去避难,爆炸的到来不可避免,梦境已然成为现实。
唯一的变数是诸伏景光,可现在看来,他还是晚了一步。
夕阳下那个捧着保温杯在路边发呆的青年此刻却那么遥远,遥远到松田阵平拼尽全力奔跑也无法触碰。
“需不需要伟大的松田警官帮你一起找人”
“他可能在向我求救。”
想起自己曾经漫不经心许出去的承诺,松田阵平就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个笑话。
哦对,他也是救过神谷哲也一次,但那个在餐厅放炸弹的犯人本来就是奔着他来的,神谷哲也甚至还算是遭了无妄之灾。
“萩,打我一拳吧。”松田阵平道,“我答应帮他找神谷昭明,却反倒弄丢了他的哥哥连最初的承诺都没做到。”
萩原研二“啊”了一声,眼底一片血丝,像是燃尽后的火星“我们在这方面也是半斤八两。”
两个自以为是的混蛋罢了。
没有任何前奏,不带任何犹豫,他直接一拳轰到松田阵平的胸口,脸上的表情似笑似哭,后者则也毫不留情给了他个右勾拳,将他打的踉跄了一步。
这对从小到大的幼驯染此刻甚至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他们只是沉默着、喘息着、像是无处发泄痛苦的困兽,只能一下一下地用痛楚麻痹着惶恐和愧疚。
坚强一瞬间溃不成军,只有两个胆小鬼在试图躲避那早已预见的未来。
他们打着打着滚到地上,扭在一起,鲜血和泪水混合,滴落在灰扑扑的水泥地上,他们互相宣泄、安慰、斥责,最后只能从嗡鸣的大脑中勉强分辨一些遥远的声音。
“爆炸了吗”
“我他妈快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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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将指令传达下去,看着风见裕也和其他警察一并护送去宾客下楼,看着铃木次郎吉带着保镖放弃宝石撤出。
人群庸庸碌碌,带着惊慌和不安,每个人都在担忧着自己的性命安慰,也苦恼着好好的宴会变成这种模样。
“好可惜啊没有看到美杜莎之眼,据说超级好看华丽。”
“哎怎么又有炸弹这种东西,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吗天天让危险份子在外面乱跑。”
“对啊,感觉有警察没警察都一样,反正也抓不住什么人。”
是的,那么多的警察,却连一个安格斯也抓不住,甚至还要神谷哲也反过来保护他们。
多没用啊
而现在,摇摇欲坠的生命在天台的边缘跳舞,华丽的火光等待着光临已经没有任何挽救的机会。
降谷零静静地站在灯火通明的宴会厅内,通过透明的玻璃看着外面的夜景。
他穿着侍应生的制服,金发凌乱,带着不应该出现在降谷零、安室透、或者波本身上的颓废,像是压抑着深海,孤独到溺亡。
这里距离安装着炸弹的廊桥仅有二十层楼不到的距离,如果发生爆炸,会被波及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