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
四爷在听到这个名字时,表情明显僵了下。
“你叫于水生,王翠花是你媳妇,你们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的是我丈夫叫于铁根,女孩叫于姣姣,你离开的时候她还在婆婆肚子里”
穗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她有生以来,语速从来没这么快过。
从来都是慢吞吞说话的穗子,此刻犹如机关枪,哒哒哒迅速甩出一串信息,也不管对面的男人能否消化她说的这些。
穗子清晰地认识到,她若稍微慢几秒,错过的就是婆婆的一生幸福。
“说什么玩意呢”小六一边解绳子一边囔囔,“这是咱们胡家四爷,你认错人了吧”
“我没认错他是我公公”
“哎呦这门怎么了”一声惊呼从门口传来。
宾馆的前台拎着手电筒过来,看到这碎裂的门板夸张地喊道。
“你们得赔钱啊,这一扇门200块钱。”
“草,抢钱啊”胡四爷骂了句,不动声色地给小六一个眼神,小六扔下解了一半绳子的穗子,指着天花板大喊一声。
“看那不是眼镜蛇吗”
前台顺势看过去,身边窜过两道风。
胡四爷带着他的跟班,以最快的速度往外跑。
俗称,逃单。
“哎你们回来赔门”前台跟着追。
穗子还被捆在椅子上,急得直喊
“公公我真是你儿媳妇”
“我就在夜校上班你儿子在啤酒厂来找我们啊”
她也不知道于水生能不能听进去,只能反复地喊自己的单位,喊得嗓子都哑了。
隔了一会,前台骂骂咧咧的回来。
“太过分了我要报警这不是土匪强盗吗踢了公家的门就跑,太过分了哎,小姑娘,你怎么被捆着这地上咋还躺了一个”
樊皋迷迷糊糊的醒来,刚睁开眼。
穗子指着樊皋喊
“大姐这家伙是绑匪他绑架我”
“啥玩意咱这大好社会,竟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宾馆前台迸发了无限的正义之心,抄起手电,对着樊皋的脑袋使劲锤,嘴里还念叨。
“接受无产阶级正义的审判吧”
樊皋翻了个白眼,咣当,又晕过去了。
前台解开穗子,穗子跑出去,想要寻找于水生。
黑黢黢的街道,四通发达,哪有人影。
穗子情急之下也顾不上形象了,把手聚在唇边做了个喇叭状,使劲力气喊
“于水生你是于水生你老家在杨屯,你在杨屯有老婆有孩子的来夜校找我啊,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吗”
穗子喊了一遍又一遍,嗓子已经哑了,没把于水生喊出来,急得她使劲地朝着地上跺了一脚。
这该死的命运啊。
她和于敬亭要找的人就在身边,怎么就这样擦肩而过
一辆侉子从远处开过来,灯晃在穗子的脸上,她下意识地用手挡。
“媳妇”于敬亭跳了下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方的女人,是她
“敬亭,敬亭”穗子朝着于敬亭冲过去,一把搂着他,哇一声哭出来。
于敬亭忙抱着她,拍了又拍,双臂不自觉地用力,将她紧紧地箍在怀里,太好了,是她
这半宿对于敬亭来说,实在是太过漫长了。
他把他能用到的人脉都用上了,廖勇这边也帮了不少忙,警民合伙找穗子。
沿着穗子走过的路打听,还真有人看到了,说有个醉醺醺的男人,拖着个女的上了辆三轮车。
他们又辗转找到蹬三轮车的师父,打听到了男人带着疑似是穗子的女人来了这边。
于敬亭马不停蹄地找过来,看到穗子那一刻,心彻底落下。
也顾不上问穗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先抱了再说。
他要确定她是真实存在的。
“敬亭我看到,我看到咱爹了”穗子哭着说。
她的情绪一直处在压抑状态,被绑架时,她是恐惧。
看到于水生后,她激动。
这两种情绪在见到于敬亭的瞬间爆开,眼泪决堤,哭得稀里哗啦。
“陈开德绑的你”于敬亭以为她说的“咱爹”是陈开德。
穗子连连摇头,哭着说。
“是你爹,于水生啊,他救的我”
“啥”于敬亭懵了。
突然,身后传来前台大姐的喊声。
“站住别让他跑了”
樊皋不知什么时候又醒了过来,正从招待所门口快速跑来。
“敬亭,抓他,就是他绑的我”穗子指着樊皋。
廖勇坐在侉子上,还没摸清穗子说的啥意思,听到这句,下意识地跳下来要追。
于敬亭比他速度快多了,松开穗子,嗖地窜过去。
飞起一脚,把樊皋踹趴下了。
“一模一样”穗子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