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猛天生神力,乃是真真的老天爷赏饭吃。
平日里两人对战,何一霖那都是输多赢少,更何况这像是钢铁一般直脑筋的韦猛,竟然学会了使诈
何一霖暗道不好,就听得咔嚓一声,他那板斧的斧柄, 硬生生的被砸断了去。
巨大的锤风,吓得马前腿一软,跪了下来。
何一霖猝不及防,一个倒栽葱落了下马。
他心中大骇,就地一滚,想要逃过挥来的第二锤。
可是刚滚没一会儿, 便感觉胸前一重,段怡的脚已经踩上了他的胸膛。
何一霖怒极反笑,“你使诈,明明是一对一单挑,你竟然让人帮手简直就是无耻至极”
段怡挑了挑眉,“你这个人,对我有什么误解,我段怡本来就是这么无耻之人啊你气不”
他怎么不气他都快要气死了
他堂堂七尺男儿,竟是被一个小娘子,踩到了脚下。
若是打输了,他认,可是,她竟然使诈
段怡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冲着他摇了摇头,“虽然你不聪明, 但是也要跟着周道远好好读书才是。”
“对战我只是歪了个脑袋,连一枪都没有出, 同你对了哪门子战就凭你这种一个大子儿就能表演耍猴的家伙, 也配同姑奶奶对战”
何一霖只觉得喉头一甜, 一丝血丝从嘴角流了出来。
段怡瞧着, 一脸惊奇。
“这么说来, 诸葛孔明将周公瑾气得吐血,也未必就是不可能的。你看,你不是被气得吐血了么”
何一霖气得闭上了眼睛,他一扭头,看向了一旁木木的韦猛,骂道,“你这个叛徒,程穹呢程穹怎么样了我义父待你不薄,你一个棺材子,竟是也学了旁人做那墙头草。”
韦猛摇了摇头,“棺材子很好,我要跟着段怡。”
段怡听着,如沐春风,瞬间得意了起来。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韦猛同苏筠在一起久了,都会说话了
何一霖一愣,棺材子很好么
他刚才一时气急,骂了韦猛棺材子。这三个字一脱口,他便后悔不已。
韦猛是程穹的挚友,他们两个因为都是刚猛型, 从前经常在一起切磋,算是不错的朋友。他明知晓韦猛最在意这三个字,若不是气急,又岂会故意踩人痛脚
韦猛去了乌程才几日,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不管何一霖怎么想,那苏州军却是一片哗然,骚动了起来。
这只不过是一招功夫,他们苏州四虎之一的何一霖,便被生擒了
不光如此,韦猛倒戈,那么程穹呢
正在这个时候,那苏州军中,突然飞起了一把油纸伞。
段怡瞧了过去,只见那油纸伞黑漆漆的,上头画着点点星云。
虽然两者毫无关系,但是段怡却是一眼就瞧出来了,这图案她见过
就在崔子更的腰带之上,黑漆漆的腰带上头,遍布星辰,仿佛一年上头,都不重样的。
崔子更不说,但是她能够猜到,十有,是同玄应军有关的。
那伞一飞起,苏州军瞬间乱了套
在万军之中的关山,瞬间脸色一变,朝着那伞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王叔这是何意你可是在崔家祖宗牌位面前,发过誓的”
他说着,朝着城楼上看去,那城楼上的人瞧着,立
马飞奔而去,去寻那周道远同崔大郎了。
“誓言,算个屁”
段怡听着这话,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那右军之中,一个穿着蓝色袍子的人,飞跃而起,他伸出了白皙的手,一把握住了那把伞,缓缓地落了下来。
好一个仙气十足的美人
段怡眼睛一颤,自从段思贤死了,段淑随着长孙凌去了荆州,她的眼睛便甚少再有这么欢愉的时刻了。
此人应当就是崔子更说的,他那个异于常人的王叔了。
段怡正惊艳着,就瞧见那崔惑落在了马背上,抠了抠鼻子,嚷嚷道,“孩儿们,还愣着作甚崔子更回来了我们玄应军,回来了”
苏州军一下子炸开了锅,像是一锅煮沸的水一般,阵营当中,那些分散的玄应军,全都呼应了起来。
关山面色发沉,“崔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是要违背誓言,等着断子绝孙么”
崔惑一听,呸了一口,“你爹没发誓,不也断子绝孙”
段怡听着,抚掌大笑起来。
这崔惑当真是妙人一个。
周道远无子嗣,义子再亲,那也不是亲子,可不就是断子绝孙。
崔惑懒得理会关山,大喝一声,“臭小子还在等什么等着给你叔叔我收尸么”
崔子更瞧着,勾了勾嘴角,大鼓响起,发起了冲锋。
崔子更手下先是有黔州军一万,又有暂借的苏家军一万,又有乌程降军两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