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义一脸茫然的朝着提着大刀的那人看了过去。
不是这个劝降的黄家军将领是哪一个,他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他想着,瞳孔猛的一缩。
中计了啊中计了啊这厮他根本就不认得,十有八九是段怡叫人假扮的
“将黄澄的脑壳捡起来,到时候把他同他的父亲一并葬了”,段怡说着,朝着城门口行去。
高义闻言, 神情复杂的看向了段怡,他轻叹了一口气,那句到了嘴边的话,到底是没有喊出声来。他仰起头来,看了看天空。
夕阳西下,最后一丝光亮, 仿佛都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了。
就像这黔州, 就像这周王朝好似, 都再也没有明天了。
大军分出了一条道来,黔州城的城门大开,崔子更骑着马,从里头迎了出来黄家军的将士们,用不着催促,便一个个的排好了队,空着手有序的被押送了进去。
在锦城的时候,他们便是这样的。
崔子更拍马朝着段怡走了过来,说道,“这个时间,刚刚好,回去吃鱼生如何”
段怡摇了摇头,“昨日我说的话,今日怎么还能作数今日不吃鱼, 吃红烧肉。”
崔子更点了点头,将手中提着的一盏灯笼, 递给了段怡,“家去罢。”
段怡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接过灯笼,在那高义的面前晃了晃,“鲁班门前弄大斧听说过没有猜你也没有听说过,还哄骗到我的头上来了。”
高义心如死灰,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仰起头来看向了段怡,“你是如何发现的又是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大军后方”
他说着,突然反应过来,“你利用我,故意让我去给黄澄告密,让他着急攻城,顾首不顾尾,然后你利用那个地道出来,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段怡啧啧了两声,“你用过称吗我猜你没有用过,不然的话,怎么会不晓得自己几斤几两呢”
她摇了摇头,“你算老几我打黄澄还用得着利用你那不是叫崔子更笑掉牙齿”
她说着,好心解释道, “昨日在那使公府门前,其他人都笑你,说你阿妹不去伺候王涛,是想要同黄澄结阴婚。”
段怡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高义,“凡事都不会空穴来风。你虽然口中说自己是一个不受重用的小参军,但若你不受重用,黄澄当年去锦城,便不会带着你一道儿了。”
“你在以为黄澄死了的时候,都犟着不乐意改投新主,又怎么会见了我一面,就要效忠于我呢我在锦城救过你”
段怡轻笑出声,她摇了摇头,“你根本就不大知晓我。我这个人,欠了别人的债,那是一定会还;别人欠了我的债,那是立马要还。”
“我若是救了你性命,还能等到你时隔多年,方才以怨报德早把你扒掉一层皮了。”
旁边的人听着,哈哈大笑起来,他拿了方帕子,倒了水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说道,“那可不是,当年段三把我从死人堆里捡回来,从此之后,我便是她的伙夫了。”
“老牛演得一场好戏”段怡说着,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老牛拍了拍身上的战袍,有些羡慕的说道,“段三,啷个时候,我们可以把那囚衣,换成甲衣瞧瞧别个屋里头的,都是好衣”
段怡一听,笑出了声,她摊开了双手,对着老牛说道,“这么满地不要钱的战衣,都不够你捡的么飘了啊”
老牛笑着摇了摇头,“老贾捡,术业有专攻,土匪就擅长抢东西,我去给兄弟们造饭了”
他说着,拍马而去。
段怡瞧着他的背影,心中暖洋洋的。
那日除了老贾带来的军中兄弟们之外,老牛也带着牛嫂,还有他那小馆里的吃食,一并跟了过来。他没说什么感人肺腑的话,只说担心段怡没有伙夫,所以他来了。
地上的高义瞧着目瞪口呆。
“段怡一早就知晓,你并非是真心想要投降。入口在演武场那么明显的地方,黄澄没有理由不知晓。”
“我们打黄澄,乃是智取,并非不可力敌,而是不愿也。因为这些兵,都是黔州军,每杀死一个,投降之后,为我们所用的人,便少一个。”
崔子更罕见的解释了起来,“先用我们在锦城打败黄澄的办法,吓破了他的鼠胆。然后再让苏筠杀了其中一个敌将,让老牛换上了之后,来扮敌将劝降。”
老牛虽然在战场上受过伤,不能够长久作战,但是就使出一刀,杀死一个被吓破了胆的二世祖小将军,并非是什么难以完成的事情。
“你太着急了”,崔子更说道,他顿了顿,朝着一旁的一个亲兵看了过去,“你领着两个人,将他抬回家去,见她妹妹吧。”
高义一愣,看向了崔子更同段怡,“你们不杀我我骗了段怡,还是手下败将,死有余辜。”
段怡朝着他翻了个白眼儿,“你这个人,怎么总是自说自话的。先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杀一个少一个的。”
她说着,突然正了正色,“忠勇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