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没有想到,她会这般不凡。
祈先生这一门,修习的乃是辅国之术,可他选中了段怡。
段怡画完之后,将笔一搁,伸了个懒腰。
她拿起其中一张,轻轻地吹了吹,递给了崔子更,“你的那一份,要是墨迹未干沾花了,我可是不会再画第二回的。你若是信不过我,也可以自己个来画。”
崔子更将那帕子收了,摊开在了桌面上,“那我便等你去寻引路人了,关老爷子不可以么”
段怡摇了摇头,“我知晓一个更合适的人,不过他此时不在锦城。这个月十五,你去段家坟山上等着我,我领你去见他。”
“至于我祖父那边,我想你早就安排了人,时刻盯着了。”
段怡说着,顿了顿,“而且,你就没有想过么,去偷我祖父的羊皮碎片”
崔子更清了清嗓子, “试过三回,一次没成。”
段怡也更着清了清嗓子, 真欲要说话, 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了知路的嚷嚷声, “四姑娘,你怎么来了我家姑娘刚刚还念叨你呢, 说今日有事耽搁了,没有吃到你做的芙蓉糕,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不就把您给念来了。难怪奴新煮的茶比平日里香了三分, 原来它都知晓,有客人来了。”
段怡听着,给了崔子更一个“赶紧滚”的眼神。
崔子更无语地站起身来,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碎片以及新画好的地图, 揣进了袖袋之中。身子一跃,从后窗翻了出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段怡瞧着他那轻车熟路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
这厮也忒不要脸了些也不知道翻过多少姑娘的窗子, 才能够这般身轻如燕, 毫无响动
段怡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知路的声音太大, 震得她脑壳晕。
她快速的将桌上的东西收了, 走出屋子去。
只见那段静换了一身平日常穿的浅绿色便服, 站在院子里,好奇的张望着,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约莫十八九岁, 有些憨厚的女婢。
那女婢手中提着一个上下三层的黑漆食盒,盒子上头烫了金, 看上去低调又不失华丽。
见段怡迎出来,没有半点不耐之色,段静松了一口气, “不请自来, 打扰姐姐了。听说姐姐回来了,我便想着, 给你送些芙蓉糕过来, 白日里说好了的。”
她说着, 环顾了一下段怡的院子。
比起段娴同段好的院子, 段怡这小院略显得清冷了许多,段静瞧着,却是轻轻地松一了一口气,自在了几分。
段怡点了点头,“进来坐罢,知路拿些茶水果子来。”
段静一听忙道,“莫要准备多了,这芙蓉糕趁热吃方才最好。”
她说着,跟着段怡进了屋子,没走几步, 就瞧见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圆凳。
段静手微微一颤抖,余光一瞟,眼尖的瞧见了桌上段怡还没有收起来的长枪, 迟迟不敢落座。
段怡瞧着拿起长枪, 放在了另外一把圆凳上,悄悄使了二分力气,那圆凳像是受不住似的, 啪的一声,四分五裂开来。
段怡一把抓住了长枪,将它立在了门边,笑道,“知晓是怎么回事了吧现如今这木匠也忒不实诚了些,不知道用了些什么破烂木头,像是纸糊的似的。”
“怕不是稍微重上几分的人坐上去,这凳子都是要塌的。”
段静小脸煞白,神色复杂,不姐姐,我不想知晓是怎么回事的
段怡瞧着,上前一步,拉住了她, “坐啊一会儿知路会过来收拾的。”
段静艰难的坐了下去,却是腿承着力, 不敢坐实了去。今夜她贪嘴,多用了好几块点心,万一她不知道是自己重, 还是那长枪重万一她更重,这一屁股下去,板凳就要塌了
那场面,简直是无法想象的恐怖瞬间
段怡不知道她的脑中已经脑补到因为坐塌了椅子沦为笑柄,然后王家人上门退亲了,见她没有追问,满意的点了点头。
“四姑娘喝茶哎呀,珊瑚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芙蓉糕端出来,我家姑娘,是不会客气的。”
知路瞧那主仆二人一会儿功夫变得拘谨无比了,叽叽喳喳的缓和起气氛来,她走了过去,打开了那食盒,从里头拿出了两碟子糕点来,放在了桌面上。
这头一盘做成了芙蓉花的样子,而另外一盘,则是小小的圆饼儿,一口一个的大小。
等到了第三层,却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段静见状,忙顺势起了身,拿起了那小瓷盒子,“这是我自己个做的胭脂,不是今日做的。是之前在京城里的时候做的。”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想着其他姐妹都送过了,给三姐姐也送一份。”
她说着,快速的将那胭脂一放下,笑道,“夜深了,我便不叨扰了。三姐姐若是有空,改日也可以去我的院子里玩,不过那里比较小,不如姐姐这般宽敞。”
段怡点了点头,也不强留,她想了想,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