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怡惊讶的伸出手来,摸了摸段淑的额头。
“没烧坏脑子啊十八岁的姑娘不当,要当八十岁的老头儿,是怕我打你脸时候手会滑,所以加上百八十道褶子么”
段淑啪的一下拍开了她的手,对着她做了个鬼脸。
段娴瞧着,轻轻蹙眉,她笑着伸出手来,捏了捏段淑的脸蛋儿,“好了,现在谢礼也已经送了,我瞧着三妹妹先前是要出府去的,咱们别误她的事情。”
“花瓣已经摘好了,不如先去四妹妹屋子里,同她一道儿做花糕。歇了晌之后,正好拿来配茶吃。”
段静忙站起身来,摆了摆手,“大姐姐的嫁妆不是好没有备齐么祖母怕不是要寻你们。那花糕我做惯了,快得很。你们都自去忙去,等着吃便行。”
段娴冲着她点了点头,“那就劳烦四妹妹了。”
说话间,姐妹四人都站起了身,段怡眼疾手快的帮段静提了装花的小篮子,段娴照旧是抢先一步出了凉亭,段淑紧随其后,到了那岔路口,二人率先道了别。
段怡见她们走远了,将那花篮递到了段静手中。
她想了想,到底说道,“你心中透亮,劝你的话,我便不多说了。先前我说的话,在你出嫁之前,都有效,你可以随时来寻我。我若不在,你告诉知路说你想明白了,我便懂了。”
她说着,又道,“成亲之后,若你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亦是可以来寻我。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不断家务事。”
段怡说着,清了清嗓子,大摇大摆的朝着门外行去。
待她走得见不着人影了,段静方才喃喃的说了一些谢谢。
一出段府,段怡觉得整个人都心情舒畅了起来,虽然城中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遇见巡逻的剑南军,但城中百姓依旧是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奔跑着玩抓人游戏的小童,吆喝着卖秋果的小贩,还有在门前哈哈的说着闲话的老大娘
这些嘈杂的市井之声连带着空气中弥漫着着焦香味和呛人的山椒味儿,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了锦城独有的烟火气。
段怡在这里生活了六年,这是她心中,家的味道。
一旁的知路,紧紧地抱着双臂,张着眼睛四处张望着,段怡感受到了她的不同寻常,扭头一看,便瞧见了她隆起的上腹,“你怎么像是在猫跟前散步的老鼠似的,仓皇得很”
她说着,指了指知路的肚子,“这是怎么回事一会儿的功夫,我便要做姨母了不成”
知路欲哭无泪,她凑到了段怡耳边,“姑娘,糟心了先前我竖起耳朵听你们说话,忘记将那匣子给放回屋子里去,就这么抱着出了门。”
“我现在总觉得,街上的人都生了天眼,一眼便能瞧见我身上带了”
她说着,将宝物二字吞了下去,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段怡听着无语,“亏你想得出这锦城里,哪个敢拿我的东西嫌他家祖坟太空,要自己个躺进去显得家大业大不成”
“你快些拿出来,谁家十月怀胎,怀了个板砖的。”
知路硬着头皮,在怀中掏了掏,将那梳妆匣子掏了出来,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她眼尖的瞧见了坐在不远处的路边小摊儿,吃着串儿的祈郎中,立马撒丫子飞奔了过去。
“唉,都怪你太穷了你看把人家知路,抠成什么样子了一个木匣子而已,不知道的,还当时金丝楠木大棺材。就算是金丝楠木的,鼻屎大的一点儿,把你烧成了灰,才装得进去。”
知路一听,连连呸呸了好几口,“先生浑说什么我家姑娘,那是要长命百岁的老小老小,老头子就是小儿子,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段怡听得好笑,一屁股坐了下来,毫不犹豫的拿起了锅中煮好的一串团子,咬了一口。
“先生句句是真言,这不一眼就看穿了我穷得要命,今儿个就吃先生的了。”
她正说着,就瞧见一个大大的肉饼子,递到了她的眼前,“段三,祈先生是郎中,他能有什么好吃的,只要药吃,苦得要命。”
“你吃我这个,童门肉饼,先前我都没有拿出来,怕先生把肉香给闻没了,特意给你留着呢使公还有知路,都像发疯了似的,搜了一宿不让人睡。”
“我恰好搜那一块儿,便给你买了肉饼子,香着呢”
说话的人是苏筠,因为刚刚值守下来,他还穿着一身军服,来不及换,比起平日里,少了几分孩子气,他捧着肉饼子,双目亮晶晶的。
段怡不客气的接过肉饼子,咬了一口,“可搜着了什么”
苏筠摇了摇头,“狗毛都没有瞧见一根,我刚下来,老贾又上去搜去了他倒是嫌累,我只恨昨日没有去那关园,崔子更也不如传说中的有本事,若是有我在一旁帮段三你护航,定是不会让那贼人逃走。”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然后低下头去,将自己腰间的一块玉佩解了下来,递给了段怡。
“段三你不是穷么唉,我以前做小王爷的时候,还挺富有的,现在穷是穷了点。不过这个很值钱的,是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