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后,回到王府之中,她便瞧出来裕王对那船上的日本女子上了心,她心中虽是嫉恨不已,却是左思右想,念着如今她肚子大了,不能伺候裕王了,得想个法子将裕王长留在自己院中,于是主动说起那船上的日本女子,求了裕王将她收入府中给自己做个伴。
上官婷见得裕王那立时便发亮的双眼,便知晓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之后裕王更是让身边的冯保亲自去领了人回来,那日本女子进了府中,言语不通,又因着出身倭寇,多受府中人鄙夷,上官婷便趁机对她关怀备至,刻意的笼络,果然收获了一个死心塌地对自己的侍女
现下她儿子生了,最是害怕有人来害这一根独苗,一定要让儿子一刻不能离了自己或是千叶小美的视线,到如今她才知晓,这提心吊胆的日子怕是才开始,要直到儿子成年,有了子嗣自己才能松了这一口气
上官婷抬起细瘦苍白的手,看了看手中的那几张药方,
“看来还是要想法子多寻些帮手才是”
比如裴赫夫妻便可用,听说裴赫如今升了锦衣卫千户,又身后有两名医道圣手,又极得陆炳赏识,他又是年纪轻轻,前途极是光明,几样加起来,这样的人若是能好好笼络住,以后便是自己和儿子的靠了
“哇哇哇”
隔壁房里又响起了小婴儿歇斯底里的哭声,上官婷紧皱了眉头,费力的转过身,扯起被子遮住了头
那头报信的婆子回来报给武馨安,
“夫人,老奴已是将信带给了上官夫人”
“嗯”
武馨安点头问道,
“裕王府里如今是个甚么情形”
“老奴去时,见得前头正门处车水马龙,去贺喜的马车都将王府前的大街给堵了,回来时还见着沿路不少官员的车轿往那处赶”
报信之人将自己所见所闻都讲给了武馨安听,武馨安听完赏她些碎银子,打发了她下去,坐在那处心头暗暗思量,
“如今裕王有了儿子,这消息传了开去,想来朝中局面必有所变动,也不知景王那处会如何陆炳那处又是怎样的”
武馨安总归不是官场中人,对朝局更是看不透,只将自己给上官婷接生之事报给了裴赫知晓,这厢便又一心在家养着虎妞。
这小丫头如今小身子越发强壮,精力也更是旺盛了,每日里不肯在屋子里呆着,只想往院子里跑,也不耐烦让人抱着了,只要一睁眼便想往地上溜,此时已是能扶着家具站立了。
这小丫头能吃能睡就是脾气大了些,但有不顺意也不哭了,只是扯着嗓子冲你嗷嗷叫唤,那大嗓门儿震得人耳朵生疼,很是能折磨人,关妈妈看顾她,早已是力不从心,又买了两个力大的婆子,与四个年纪小些的丫头,轮着班儿看着她,这才算是堪堪能顶住喽
于是日子又是这般过了一月,锦衣卫才将自家门户给清理干净了,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总算是一条心了,陆炳身上的毒伤也是养得差不多了,于是便要腾出手来要好好“回报”国师与小阁老了。
却说是这一日,西苑丹房之中,突然传出一阵震天动的爆炸之声,一时之间地动山摇,房屋摇晃,瓦片飞落,引得宫人们一片惊呼之声,正在静室里打坐的嘉靖皇帝都被惊动了,猛然睁开眼问道,
“外头发生何事”
这时节当值的乃是陈洪,他忙进来禀道,
“主子爷,好似是丹房那边出了事儿,奴婢这就派人去瞧瞧”
嘉靖一听是自己那宝贝丹房出了事儿,立时便急了,怒道,
“你亲自去”
“是”
陈洪不敢怠慢,是急急忙忙提着下袍,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待得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丹房附近一看,却见得原本的一排殿宇一片狼藉,竟是屋顶都被掀了三间,地面全是砖石瓦砾,草木断折,地上还有被打伤的宫人和小道童在痛苦惨叫,
“怎得了这是怎得了”
陈洪忙要跑过去瞧,幸得他身后的小太监是个机灵的,一把抓了他的后背衣袍,
“干爹哟,里头情形未明,您可别进去”
话音未落,只听那倒塌的屋子里头又是一声巨响,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