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馨安出了门立时便想转身去见裴赫,让他查一查这些人到底在搞甚么鬼
只出了门,脚下便顿了顿,立在那处想了想,又迳直先去了裴赫的书房,前头二老制出仙人露,裴赫收了一瓶放在书房的密处,前头还特意指了地方给她。
武馨安去将那仙人露拿在了手中,在心头暗想道,
“即是指使了周二,在那食物与酒水之中动了手脚,那多半便跟毒脱不了干系”
虽不知下的甚么毒,但这瓶仙人露有神效,可治内伤,解百毒,拿在身上有备无患
武馨安迳直去了前堂,正想着将裴赫悄悄叫出来,将这事儿告诉给他,让他想想这其中有何蹊跷,却是刚一进来便见得严世蕃正与陆炳对饮。
武馨安一见着严世蕃,便隐隐觉出这事儿必是出在严世蕃的身上了,这厢阻止已是来不及了,眼见得陆炳喝下那一杯酒,不过片刻脸色便起了变化,武馨安忙几步进去借了茶水将那仙人露放进了里头,给陆炳喝了下去。
待她将前因后果讲完,金八两便沉着脸出去,叫了粟管事,
“你亲自去,将那后院里的周二提过来”
当下将武馨安关押那周二的空厢房告诉给了粟管事,几人眼看着他去了,这厢又看向陆炳,陆炳的脸色如今已是好了许多,金八两还是不放心,又为他把了脉,神色凝重道,
“此毒甚剧,他们这是想一举将大都督给害死啊”
武馨安很是疑惑问道,
“可那周二分明也试了酒,说是那酒中并无毒,况且宴会上的诸位宾客都吃了同样的酒,为何旁人都无事,只单单大都督有事”
金八两与刘重九对视一眼,又瞧了瞧裴赫,裴赫面色冰冷应道,
“一样东西无毒,两样东西混在一处却有毒了”
那周二投的药丸在酒中,单是吃酒自然都是无事的,不过严世蕃到来之后,便让下头人取了两副碗筷来
裴赫是早想到了这点,那时在正堂之上,才当着严世蕃的面,取了陆炳的酒杯敬严世蕃,严世蕃不敢吃酒,拂袖而去,更证实了裴赫的猜想,他叫了外头守着的下人道,
“去前堂里,把大都督与小阁老用过的碗筷取过来,又再搬一坛酒来,还有在后厨捉两只鸡来”
下头人依言去了,不多时碗筷取来,裴赫当着武馨安的面,将酒倒入了陆炳的杯中,轻轻晃了几晃,再灌入了那捉来的鸡嘴中,果然那鸡被放到地上,走了没两步便倒地口吐白沫了,裴赫又取了严世蕃的酒杯,倒了酒灌给另一只鸡,那只鸡却是安然无恙,扑棱着翅膀在院子里四处走动。
“瞧见了么”
裴赫也很是懊恼道,
“严世蕃一来,我们只提防着他来闹场,却是没提防他身边的小厮,应是下人们取碗筷之后,那小厮在杯子上动了手脚”
那样的情形之下,有心算无心,确是没人会去思量,严世蕃为何会让取两副碗筷,此时回想起来,那小厮还掏了一块帕子出来擦了擦杯子,想来便是那时下的毒,只那时便是裴赫也知严世蕃生活奢靡,爱讲排场,身边的小厮取帕子来擦杯子应是小阁老嫌弃这处杯碗脏污,根本没有想到,严世蕃敢当着众人的面下毒,只此时人都走了,证据只怕也早销毁了,若是陆炳着了道,来了一个死无对证,那这锅裴赫是背定了
此乃是一石二鸟之计啊
在裴赫宴请宾客之时,用的是裴家的酒,裴家的杯,裴家的佣人,却是借了严世蕃的手让陆炳不得不喝这杯酒,只要喝下这杯酒,陆炳一时三刻便要毙命,届时裴家这一家上下都脱不了干系
“大都督严世蕃这是做甚么,他这是打算撕破脸皮,要对您下手了吗难道他就不怕皇上追究”
陆炳神色阴沉,双目之中寒光不断,
“只要我死了,陛下就不会追究了”
想了想看向裴赫,
“不过,他们这么急着下手,可是陛下那处”
裴赫点头,
“大都督所言甚么是,只怕宫中陛下的龙体越发不成了”
想了想又道,
“即便不是陛下的龙体,那裕王的小妾也快生了”
按他把脉来看,当时在船上那上官婷都已是六个多月的身孕了,他们回京也是有近两月了,这临产只怕也是离得不远了
以上官婷的心计,便是孩子提前一月生下来,她必能糊弄得裕王相信,孩子是早产的
陆炳闻言,眉头皱了皱,
“只怕裕王的子嗣才是关键之处,时间不多,我们应当立时着手了”
这都被人下手了,再不想法子还击,还当他陆某人是好欺负的
说罢便想起身,只他刚一动身子,立时觉着腹中剧痛,又弓着身子坐了回去,刘重九忙道,
“大都督,此毒太过剧烈,虽说有解药立时解了药性,却仍是有些许伤了大都督的内脏,若是不将养个月,以后怕是要落下病根了”
陆炳闻言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