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家有靠,我我娘家早已无人,我又能靠谁”
武馨安皱眉道,
“你为何要靠旁人,靠自己不好么”
“可可世人对和离的女子多有不齿,我我”
武馨安哼道,
“世人是对和离的女子多有不齿,可你呆在夫家,依那二人的心性来看,你便是不和离,在这家里的日子只会越发难过,你膝下无子,那一对儿女早已被教坏了性子,这几日你对他们掏心掏肺的照料,他们可是感过你一点恩只怕早将这账全数让到了你的头上了你和离是日子难过,不和离日子是更难过,左右都是难过,和离之后还能谋个自由之身,图个逍遥自在,这道理你不明白么”
这世人都是欺软怕恶的,譬如冯县令与那柳氏,又或是那一对儿女,见着武馨安便如老鼠见了猫一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可对上冯夫人却是满脸的怨毒,满心的仇恨,明眼人用脚趾头想都能知晓,冯县令一旦脱困,冯夫人的处境便要立时逆转
武馨安就不信冯夫人会蠢到看不出来
冯夫人自然是看得出来,只她心里总归还是没断了对丈夫的那一丝奢望,还指望着他能幡然悔悟,对自己回心转意,又内心懦弱不敢走出那一步,去面对翻天覆地的生活,却是不由自主的退缩,想息事宁人,想以软弱求得冯县令良心发现罢了
武馨安见她沉默不语,不由长叹一声,
“罢了这恶人还是我来做吧”
却是一转头,对立在不远处的两名护院指了冯夫人道,
“这女人惹我生气,将她一并关入舱底”
想了想道,
“还有那两个小的让他们一家子在下头团圆去”
说话时还回头瞪了一眼要上来护主的丫头阿香,
“你若是敢说一句话,我便把那一只耳叫上来,把你配给他”
阿香闻言吓的不成,腿一软便坐在了甲板上。
这厢冯夫人与那一对儿女也被关入了底舱之中,冯县令与那柳氏见状却是幸灾乐祸不已,柳氏上去将一对儿女护在了怀中,却是伸出长长的指甲去挠冯夫人的脸,
“都是你,将那女人领上了船,若不是你我们怎么会成这样”
冯夫人闻言立时据理力争道,
“若不是她,你们早被这一帮人给杀了,今儿能在这处苟延残喘也是托她的福”
柳氏还未说话,冯县令却是上来给了她一巴掌,
“毒妇,你还敢狡辩”
“啪”
一声响,打得冯夫人是两耳嗡嗡,冯县令这两日吃食都被抢了,只得几口清水喝,早饿的头昏眼花,四肢发软,可打冯夫人这劲儿那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半点儿没有留手的。
打罢冯夫人,自己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打是没力气打了,便开始骂了,这厢是甚么污言秽语都骂了出来,一句接一句,柳氏也跟着骂,那一对儿女也是拿着眼直瞪她。
冯夫人坐在角落之中,看着丈夫那张愤怒到扭曲的脸,不由一阵恍惚,
“这便是我自幼熟读圣贤,学富五车,斯文有礼,品德高洁的夫君”
这还是她当年满怀喜欢与期待嫁的那个人么
冯夫人目光愣愣地看着冯县令,仿佛从未认识他一般,正这时底舱门打开了,有人叫道,
“开饭啦”
这一声喊,早有准备的众人立时齐齐挤到了门前,冯县令与柳氏也想挤上前去,却是被人连推带搡给挤到了一旁,二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那一份儿又被人抢去了,不由都失声痛哭起来,
“给我们一口吃吧,我们都饿了两天啦”
二人苦苦哀求,那派饭的人却是不为所动,只待得众人都将桶里的粗粮干饼抢光,又另一桶的清水给分光之后,才对冯夫人道,
“裴夫人说了,你前头对她不错,她也不能亏待了你”
说罢从身后拿出两个白面的饼和一小水囊水来,
“这个是给你吃的”、
冯夫人过去接过,愣愣道,
“多谢裴夫人”
那派饭之人看了一眼她身后早已是眼冒绿光的冯县令与柳氏,叹了一口气道,
“您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