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恼怒时,声音自然便大了些,被后头追上来的沈五与沈六兄弟听了正着,沈五闻言拍掌道,
“武家小姐说的好,我也是这般想的”
说罢哈哈笑了起来,沈六却是一皱眉头,
“五哥,切切不要胡言乱语,这三纲五常,男尊女卑乃是自古传下来的,武小姐不过偶发奇言,你倒去附和作甚”
沈五笑道,
“我可不是胡言乱语,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武小姐所言正是我所想,这男子娶三妻四妾,女子也可嫁三夫四郎,这样大家才公平嘛”
沈六有些恼了,
“五哥,你就是管不住这张嘴”
武馨安闻听却是来了兴致,回头问那沈五,
“沈五公子倒是难得,这男尊女卑对男子那是有百利无一害,我还从无听男子说过不好,更没人提过要公平,沈五公子为何便想着要男女公平了”
沈五应道,
“这天地之间有阴有阳,世上有男有女,男子为阳,女子为阴,光听说男尊女卑,却未听说阳尊阴卑,这天地阴阳都不分尊卑,为何到了男女这处却要分了想来这都是男子为自家占尽便宜,才胡乱编排规矩来糊弄女子乖乖听话的”
“好这话说的好,阴阳都不分尊卑,从来都说是缺一不可,阴阳调和,却为何到了男女这处,便要分出尊卑来了”
武馨安听得眉飞色舞拍手叫好,
“好好好,沈五公子说的极是”
沈五得她赞同,立时得意起来,拿眼儿斜向裴赫道,
“以裴兄之见如何”
裴赫看了一眼武馨安应道,
“在我心中无分阳阴,无分男女,我喜欢之人在我心中便是最尊贵”
沈五看了一眼还有些懵懂的武馨安,不由哈哈大笑,
“好好好裴兄这情话儿说的当真绝妙”
只可惜对牛弹琴,无人闻弦知意,白白浪费了表情
沈六却是一脸无奈的摇头,
“五哥幸得这是在山里,若是在家里,你又要被长辈们责骂了”
他这五哥甚么都好,就是这脑子实在有些离经叛道,时发不识时务之言,这沈五公子狂放不拘的性子,在京师里已是小有名气,若他是个读书读傻了的狂生倒也罢了,可他偏偏出身定国公府,做世家子就应当循规蹈矩,做甚么惊世之言
武馨安见沈六如此,却是越发瞧着沈五比沈六顺眼了,便问那沈五,
“你可有婚配”
这话也不是那大家闺秀应当问的,不过沈五就是个不讲规矩的人,闻言毫不着恼笑着应道,
“我性子古怪,家里说了几回亲,都未说成”
说着一指自家兄弟,
“这不前头有一门亲事,原是打算让我定下的,不过后来家中长辈嫌我性子太古怪,怕对方家里不喜,便换成了我六弟”
他这指的便是魏国公府的婚事了,武馨安听在耳中,若有所思的深深打量他几眼,
“哦原来如此”
一行人这厢再行十里,这才算是到了宿营地,下头人自取出早备好的帐篷搭了起来,武馨安要上前帮手,却被裴赫赶开,
“这些活计还轮不到女子插手”
武馨安只得退到一旁旁观,闲的抽了自己那波斯小刀削树枝玩儿,坚硬的山枣树枝被她削成了一根根细长尖锐的木刺,拿在手中把玩,一旁那刘明月与魏彤见她一人落了单,便缓步过来,
“武小姐”
武馨安见是二人便点头示意,魏彤过来一双眼只落在忙碌的裴赫身上,
“还未请教,你与裴公子这是”
魏彤这是寻着机会过来打听裴赫的来历呢,前头沈家兄弟倒是报了定国公府的名头,裴赫却只说是一介草民,无官无职,沈家兄弟倒也不嫌弃,没有追问。
武馨安有心让她知难而退,笑眯眯应道,
“我们乃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
“青梅竹马”
魏彤一笑,回头看了一眼刘明月,
这里不就是有个青梅竹马却还是抵不过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么
“听你们口言好似不是京城本地人”
武馨安应道,
“我们都是余杭人氏”
裴赫从不肯说身份来历,武馨安自然便将他归到自己一处的了
“哦杭州可是好地方,我有位远方的表叔便在杭州为官多年,不知是杭州何处人士”
武馨安笑眯眯道,
“临平山”
“临平山可是杭州城外了,我那远房表叔在杭州为府台多年,小时我也曾在杭州呆过,那处倒是美景如画,也只有那样的好地方才能孕育出似裴公子这样的人才来”
武馨安一面假笑应付着魏彤,一面回头瞪了裴赫一眼,裴赫会意转身便走入了树林之中,一闪便不见了身影,魏彤少了眼前美色,立时便失了与武馨安这乡下来的丫头说话的兴致,敷衍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