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弘文这厢出了衙门,寻着自家的马车,急匆匆回转家中,却是连前院都未去,径直去了后院,后院里武馨安午睡之后,正在练字,听闻丫头报是老爷来了,心知这是父亲听着消息了,当下不慌不忙洗了手道,
“请父亲进来说话”
武弘文进来坐下,武馨安过来一撩裙摆便跪下了,
“父亲,女儿行事鲁莽,闯下大祸还请父亲责罚”
武弘文闻言脸上颜色一变,
“当真是你干的”
武馨安点头道,
“确是女儿做的”
“那那绑人游街也是你做的”
“正是女儿做的”
“那那当街扒人裤子,也是你干的”
武馨安眨了眨大眼儿,一指旁边正四仰八叉睡在绸缎面子,里头蓄了上等棉花的狗窝上的阿黄道,
“是阿黄做的”
武弘文看了一眼听到自己名字,立时翻身坐起来,打呵欠,伸懒腰,摇尾巴,晃着颈上那红宝石颈圈,冲着自己嘤嘤叫唤,一脸无辜的大黄“恶犬”,不由的仰天一声长叹,
“唉”
伸手抹了一把脸,对女儿道,
“起来说话吧”
武馨安依言起身,立在一旁垂手低头,武弘文看着女儿乖巧的样儿,怎得也想不明白,这孩子是怎生生出这么一副外表讨喜乖巧,内里却是一派张狂胆大的模样来的,
“卿卿呀卿卿啊你这是给这孩子生了个甚么胆子”
武弘文揉着额头,平复了心绪这才问道,
“那安康侯府的大公子找上门来了”
武馨安眨着大眼儿点头道,
“正是,领着一帮子恶奴上门来让女儿跟着他走”
武弘文怒哼道,
“纨绔子弟,当真是无法无天了,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都敢上门明强,就不怕王法么”
武馨安应道,
“女儿正是想着这左右都是躲不过去了,倒不如将事儿闹大些,闹得全城皆知了,便是那安康侯府里想报复,也不敢明里动手了”
果然,那安康侯苏禄比他儿子聪明,当时就打了那帮子恶奴出去,对外摆出今日府里并无人外出,此事与他们毫不相干的架势,虽说摆明了是掩耳盗铃,但也无人吃饱撑了去戳穿他们,这事儿他们便可自欺人与安康侯府无关了
武弘文叹气,
“为父明白你的用意,你虽说性子急躁却不是那有勇无谋之人,会这样做必定也是事出有因的”
这人家都打上门来了,却是容不得他们父女退让,便是今日里武弘文在场,怕也只能两种路选,一便是将女儿送人,二便是咬牙死磕。
苏文勇那纨绔如此横行霸道,却是连让他想法子请人周旋的余地都没有,这也是逼得没法子了
武弘文想明白了,便对女儿道,
“这事儿,有为父在呢,安安又何必亲自出手”
这孩子太能干了,让当父亲的很是挫败,连保护孩子的机会都无有,实在很伤老父亲的自尊心
武馨安看出了他的心思,想了想道,
“父亲,你也不用急,这明面上的事儿女儿挡了,可这私下里他们若是寻机报复,还要父亲多多提防”
武弘文了然点头,哼了一声道,
“严党虽说权势滔天,可总归不能一手遮天,为父行得正坐得端,怎会怕他们”
武馨安道,
“父亲还是提防些为好”
她可不是那不知世事的大小姐,自然知晓今日狠狠得罪了安康侯府,那日后必要小心他们报复,明里暗里她自己倒是不怕,只父亲在官场之上却要小心应对。
当下满心愧疚的对武弘文道,
“是女儿为父亲引来了这场祸事,女儿自当想法子平息,父亲不必担心”
武弘文听得心头一跳,失声问道,
“平息你要怎么平息”
武馨安想了想道,
“斩草除根待这阵子风头过去,女儿将那根源除去便好了”
武弘文闻言脸色都变了,
“安安呐你你难道还想杀了那安康侯府的大公子不成”
武馨安摇头道,
“自然不是的”
“哦”
武弘文刚松了一口气,便听女儿又接着道,
“杀了那苏文勇怎么算是除根,杀了苏禄才算是除根呀”
武弘文闻听这话,刚到喉咙口的一口气立时是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咽在了那处,
“你你咳咳咳你这孩子怎能怎得会有如此想法”
武馨安应道,
“父亲那苏文勇凭甚么嚣张跋扈,不就是仗着有老子做靠山么,我来个釜底抽薪,他没得倚仗了,这事儿便了结了,自然也寻不到您的头上来了”
这厢还笑着对武弘文道,
“父亲放心,以女儿的身手,神不知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