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武馨安才眨了眨眼问道,
“你怎么知晓这些的”
想了想却是又改口道,
“不对,是锦衣卫怎么知晓这些的”
裴赫应道,
“这有何难锦衣卫监察百官百业,京城里有些头面的人物背地里做些甚么事儿,锦衣卫都是一清二楚的”
武馨安闻言又眨了眨眼,
“这个按理这些私密事儿是不应当外泄的吧,你就这么告诉我了”
裴赫浑不在意道,
“我又不是锦衣卫的人,自然不在规矩之中”
武馨安听了是大喜过望,伸手拉他袖子,
“你还知晓些甚么,全数都告诉我呀”
她还是王大妞的时候便最喜欢听这些小道八卦消息的,且锦衣卫出品那必是童叟无欺,此时不听岂不是要后悔终身
裴赫却是再不多言只是埋头吃菜,仍是武馨安如何纠缠,一顿饭下来再没有从他嘴里再掏出甚有趣的八卦来
武馨安这厢嘟着嘴,悻悻从酒楼里出来,临分手时裴赫瞥了她一眼,
“还想听么”
“想想想”
武馨安见他似是松了口,立时双眼发亮,点头如捣蒜一般,裴赫嘴角终于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来,
“以后再说给你听”
说罢不理武馨安一脸的失望转身便走,武馨安在他身后大叫道,
“说话算数,下回你可不许忘记了”
裴赫不应,只是嘴角的笑容深了一分。
这厢又隔了几日,裴赫终于带来了消息,
“前头你托我打听那宅子的事儿,有了消息”
裴赫在吴家的小酒馆见了武馨安,
“你那宅子原是太祖定都金陵时便有了,之后几度易手,在正德二年曾推倒旧宅重建了新宅,之后共易手六任主人,最近的三任主人,第一个姓张如今在京师里做了兵部的右侍郎,第二去了福州做了府台,这最后一任主人”
裴赫顿了顿道,
“死了”
“死了”
裴赫点头,
“这最后一任主人姓文,本是在两年前接了调令由南京户部调到京师户部上任的,却是在上任之前要回乡省亲,他老家在台州府”
裴赫想了想道,
“那时节正有倭寇上岸,这文员外郎一家坐的船,正正遇上了倭寇,全家老小一十六口人,无一生还,这宅子便转到文氏族中,之后卖给了你”
“都死光了”
武馨安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如此一来,那我要找的人岂不是寻不着了”
裴赫应道,
“我已托了人往那文家的老家去寻人了,虽是一家十六口死了,总归文氏族中还有一些亲戚朋友知晓他家中情形的”
顿了顿又道,
“另外张家倒是好查,就在京城,福州那一家却是要花些时日了”
武馨安笑眯眯道,
“有眉目便是好事,多费些时日倒也无妨的”
如今这时节,书信来往实在缓慢,能这么快有消息传来,已是十分难得了,托人办事自然不能苛求,武馨安也是知晓世情道理的,对裴赫道,
“你帮我大忙,我也不知如何谢你,不如请你吃酒如何”
“吃酒”
裴赫闻言微微一愣,摇头道,
“吃酒便罢了”
你那酒量我是比不过的,若是吃醉了再做甚么事儿来
裴赫放在膝头上的手指微微的动了动,对武馨安道,
“事儿还未办成呢,待事儿办成之后,你再谢我也不迟的”
武馨安点头称是,她这处有眉目了,那头吴三氿的事儿却是断了线,锦衣卫派的人回来了,原来自当年吴三氿与那奚来燕闹翻之后,他负伤归家,奚来燕却是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她那一众多的裙下之臣还四处寻找了她许久,只是这绝代的佳人便如从未存在过一般,再也无处觅得踪迹了。
这奚来燕消失的极是突兀更是彻底,以锦衣卫之能,想尽了法子也没有寻到此人,且奚来燕当年混迹江湖时,从不曾提自家师承来历,倒是有人见她钩法精妙诡异,猜出她是来自东南小门派,锦衣卫如今正派人去东南查访,只要费时许久,一时半时没那么快有消息来的。
刘重九这厢又亲自来问吴三氿,吴三氿回忆许久才道,
“事隔这么多年,我再想起来,这才觉这女子对我从未真心过,细细忆来她竟从未向我述说过她的身世来历,我那时节被她美色所迷,竟是从未询问过”
说罢懊恼之极,
“我真是个蠢蛋”
刘重九见状也是十分失望,想了想问道,
“那你再想想她衣食住行,口音习俗等可有特殊之处”
吴三氿想了许久才道,
“听她口音确是东南人,至于衣食住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