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桂容闻听果然是双眼放光,只略想了想又怀疑道,
“可锦衣卫不是最喜欢给人罗织罪名,然后抄家灭门,株连九族,男女老少都不肯放过么,你你又怎么能保住我母亲和弟妹们”
裴赫摇头,
“肖小姐误会了,锦衣卫办案虽确有过激之处,但总归还是秉公执法的”
顿了顿道,
“肖小姐,若是锦衣卫当真张狂至此,裴某又为何要同肖小姐说这些,此时不是应当拿了驾贴直接上静海县衙门么”
此言一出,肖桂容果然信了几分,抬眼求助的瞧向武馨安,
“安安妹妹,你觉得呢”
武馨安想了想应道,
“容姐姐,这事儿旁人若是说出口来,我也是不信的,不过若是裴赫嘛”
她瞧了一眼端坐在桌旁,身姿如松的裴赫,
“他的话,我倒是信的”
肖桂容闻言低头沉默了半晌,轻声问道,
“你不是说你只是半个锦衣卫么,你能寻个主事的人说话么”
说罢忙又解释道,
“我倒也不是不信你,只只锦衣卫的名声在外,我我实在实在”
裴赫闻言点头,
“裴某确实算不得真正的锦衣卫,自然还是要锦衣卫中人亲口说给小姐听才是”
想了想起身道,
“二位且在这处等一等我,待会儿便有人来见肖小姐”
说罢转身出了屋,这厢出去约有半个时辰,便领着一个高大的汉子进来了,那汉子进得屋来,见着榻上的肖小姐愣了愣,回过神来拱手行礼道,
“肖小姐有礼,吾乃是北镇抚司百户苏屠”
说着话从腰间取出腰牌来,
“这是苏某的腰牌,肖小姐请过目”
肖桂容接过那腰牌,果然见得正面有“锦衣卫百户”字样,牌子背面有编号与“缉事旗尉悬带此牌,不许借失违者治罪”的字样。
肖桂容在榻上微微福了福身,
“原来是苏百户当面,还请恕小女重病在身不能下榻行礼”
苏屠忙摆手道,
“肖小姐不必多礼”
裴赫引二人见了面,这厢便将武馨安带到了一旁,
“肖小姐,苏百户此次出京乃是专为办此案而来,你有何话便同他讲就是”
说罢拉了武馨安退到了外间,留下苏屠与肖桂容说话,二人来到外间窗边坐下,武馨安拉了拉裴赫的衣袖,
“你同肖桂容说的话,可是当真,不会她助锦衣卫拿了自己的父亲,锦衣卫转身便将她给卖了吧”
裴赫摇头,
“以前的锦衣卫如何我不知晓,不过如今陆大都督在任,倒是从未做过这等无信之事”
武馨安知他性子,必是有一说一,不会扯谎骗人的,当下放心的点头,
“即是如此我就放心了”
这厢便又问起他在京城的生活来,
“你在北镇抚司如何,可有学着本事”
裴赫淡淡看了她一眼,
“一切安好,本事学了一些”
他说的轻描淡写实则这里头的事儿倒很有一番说道。
裴赫自跟着金八两到了京城之后,这医术有人传授不提,又有他身有隐疾,金八两为他也算是费尽心思,到锦衣卫为陆炳医治毒伤,却是不求财不求权,只求陆炳为裴赫寻访那功夫高深的名师,依着锦衣卫大都督陆炳的人脉与见识,自然是比他强上百倍。
陆炳知悉裴赫之事后,思索良久道,
“本座倒是认识一位名声不显,功夫极是厉害的人物,只能不能被他收为徒,却要看这小子的造化了”
金八两闻言大喜,
“一切仰仗大都督了”
陆炳却是不敢打包票只是应道,
“那位人物依着本座看来,在这京师之中当可称第一高手,只他性子古怪,身边亲近的人极少,裴小子能不能入他的眼,本座也不敢说,只尽力而为罢了”
金八两却是不恼反喜,心中暗想,
“以陆炳的身份能如此评价此人,想来必是十分厉害的人物了,不说拜在此人门下,便是能得指点一二,传授一门功法,裴赫这小子必也是受益匪浅了”
之后陆炳果然挑了一个日带着裴赫出门,当日里马车缓缓前行,竟是往那皇城之中而去,裴赫眼见马车越来越近,到了宫门下车,立在陆炳身后看着那里头隐约可见的巍峨宫阙,不由一阵的失神。
紫禁城
他居然又回来了
裴赫的眼神一阵恍惚,迷迷糊糊是,他似乎又变成了那与人挤坐在马车之中,忐忑不安,彷徨无措的小小少年,也是这么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在这高高的宫墙之前停下,之后低着头大气也不喘,由人领着一步步的往里头走去
从此之后,他在里头几番挣扎,数度的死生徘徊,经过多少痛苦,却最终还是没有离开这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