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只剩下关妈妈与武馨安二人目光清明,武馨安是千杯不倒,关妈妈却是心里有事儿,不敢多喝,见三人都回房了,她这才悄声对武馨安道,
“大小姐,那马车还在院子里呢”
武馨安点头,与她一起去了前院,马车早将挽马卸了,只留下车厢放在院中,二人过去打开车厢下头那暗格,见东西还好端端放着,关妈妈道,
“这些东西一日不藏好了,老奴是一日不得心安,您瞧瞧这院子藏在何处才好”
武馨安点了点头,便背着手在四处转悠,转来转去都没寻着好地方,想了想便索性将自己那屋子里的八仙桌,下面的青砖给撬开,在下头挖了一个大洞,把东西全放在了这里头。
这活儿若是关妈妈一人干,只怕要干到半夜,可武馨安力气大,有她在不出一个时辰便将东西全数藏好,青砖放回原位,挖出来的泥往那院子花圃里一倒,屋子里桌布往下一遮,便神不知鬼不觉了
待得一切弄好了,二人才去烧了水,洗漱一番之后上床睡觉,临睡时关妈妈问武馨安,
“大小姐,听说今儿老爷又罚了二小姐和三小姐”
这事儿啊,一准儿是自家小姐动的手脚
武馨安钻进被窝里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的哼道,
“前头她们撺掇那洪志鹏来寻我麻烦,我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武馨安躺在被窝里得意的一笑,
“嘿嘿摆了她们一道,再借机搬出来,我这也算是一石二鸟了”
谁说武馨安只会使拳头不会动心眼儿的
武弘文在家里歇了几日,总算是解了一路的劳乏,这一日一大早便拿着自己的调任文书去南京刑部报道了,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有客人上门了,却是那位周茂山
这一回姓周的提了不少礼物上门,他在船上与武家上下都已是熟识了,这一回过来守大门的武平见了他都是忙笑着迎了上来,
“周爷,您来了,这几日不见,您一切可好”
周茂山笑眯眯道,
“劳烦平兄弟过问,倒是一切都好”
这周先生就是这点好,见了谁都客客气气,称兄道弟从不鼻孔里看人
因着武弘文不在,武平进去报给了小程氏,小程氏又派人报给了付老夫人,家里男主人不在,便只能两个儿子出来待客,武怀德是长子,自然是义不容瓷,当下出来见过周世叔,周茂山笑道,
“前头承蒙令尊一路照顾,今日特意上门道谢”
这便让随从的人将礼物奉上,武怀德客气一番收下了东西,周茂山又要去见老夫人,给老夫人磕头,付老夫人自然是欢喜之极,见他进来撩袍子就拜,忙让人去搀扶他,
“快快起身,看座”
有人端了凳子过来,周茂山坐下之后,付老夫人很是关心问他,在南京城中住在何处,吃穿如何,又有甚么打算之类的
周茂山应道,
“劳您老过问,一切都好,小可如今借住在一位朋友家中”
付老夫人嗔怪道,
“让你来家住,你也不肯,怎得你那朋友家住得,我们家便住不得了”
周茂山忙陪笑道,
“老夫人说的哪里话来,能在老夫人这处盘桓自然是求之不得,只小生那位朋友乃是早前书信讲好,一来南京便要过去拜访的”
付老夫人便随口问道,
“你那朋友是何人,在南京城中做何营生”
周茂山想了想应道,
“倒不是在老夫人面前充大,小生那位朋友在南京城中实是十分有名的,他乃是南京魏国府里的管事”
“魏国公府”
说起这魏国公来,那可是大庆十二英豪传中排头一位的人物,这位的种种传奇,在那民间的说书先生口中那是传颂了无数个版本,便是乡野村夫也能说上两段典故。
魏国府传到如今自然没有了先祖的英武,虽说后代子孙不争气,不过这魏国公府与大庆皇家关系那是与别不同,便是那烂船都还有三斤钉呢,对于武弘文这类六品的小官儿来说,魏国府便是那庞然大物,只能仰望不敢凑近的。
因而付老夫人一听说是魏国公府里的人,不由是“肃然起敬”,惊诧道,
“你那朋友竟然是魏国公府的人”
周茂山微笑道,
“正是”
“那这位是在府中管何事的”
周茂山笑道,
“我这位朋友乃是二房的管事,为人极是精明能干,在外头专为魏国公府跑一些挣银子的买卖”
“哦”
付老夫人一听说挣银子,立时来了兴致,
“你那朋友跑的甚么生意”
“这个”
周茂山闻言有些犹豫,左右看了看,付老夫人会意,转头吩咐身边的人,
“你们都下去吧”
她身边的丫头婆子们闻言都退了下去,那周茂山见人都下去了,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