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师傅送年礼,武诚听了满耳的赞赏之辞,回去报给武弘文,武弘文那是老怀大慰,待到武馨安向他敬酒时,那是连声赞大女儿,却是不管妻子与另外两个女儿在一旁暗翻白眼,
“安安如此勤加用功,以后说不得在武艺能有一番成就,旧去新来切要再接再励,不可骄傲懈怠才是”
“是,父亲”
之后二女儿和二女儿敬酒武弘文之后又问起学业,都是大有长进,又问起两个儿子,武怀德倒是一贯的老实听话,在学堂之中得了一个中上的考评。
只小儿子武显荣却是每日在学堂中招猫逗狗,大事无有,小事不断,如今与那周通判的儿子周淮成了一伙,当真是混世魔王配成了双,越发闹得不像样了。
于是乎那私塾里的先生进出衙门如入无人之境般,每日里不来一趟,守在衙门口的衙役们都觉着少了些甚么,武推官如今仿如回到了少年读书时,他年少聪慧从未被先生教训过,到了如今都做官了,儿女成群了反倒要被先生教训,这让他往何处说理去
幸得还有一位周通判陪着自己一起丢人,总算心里好受一些,脸也丢的少些
武弘文见着小儿子,下意间便拧眉瞪眼,武显荣见自家老子瞪眼,也是下意间一缩脖子,耷拉着脑袋预备挨训。
“父亲”
武馨安看了武显荣一眼,伸手夹了一筷子菜给武弘文,
“今日乃是年节,父亲还是说些高兴的事儿吧”
武弘文闻言盯着小儿子良久叹了一口气,
“罢了为父唯愿你明年能乖乖听话,好好读书上进吧”
武显荣逃过一劫,大喜之下一拍小胸脯,一脸骄傲的道,
“父亲放心,明年儿子要练武的,儿子要做一个粗鄙的武夫”
“粗鄙的武夫”
武弘文的眉头皱了起来,
“谁告诉你武夫粗鄙了”
武显荣哈哈一笑,抬手一指自家亲娘,
“母亲说的”
武弘文紧皱了眉头又转向小程氏,
“你为何如此教导儿子”
小程氏被儿子一句话就给卖了个底儿掉,脸上色变,心头暗暗叫苦,
“我的小祖宗哟,你可是要把为娘往坑里推哟”
面上却是强笑道,
“老爷,这是武儿听岔了,妾身怎会如此教导于他”
这旁边就坐着一个练拳的武夫呢,她可不想大年下的被人用拳头吓唬
武弘文目光深沉看着妻子,一转头对众儿女道,
“我们家虽是耕读传家,家中未出练武之人,但你们切切不可因此小看轻视武人”
说罢,顿了顿转头看向妻子,
“你可知如今东南一地倭寇横行,军中出了两员大将领兵抗倭,打的倭寇是闻风丧胆”
小程氏心知丈夫这是借着话头教训自己,只得强笑道,
“这外头的事儿,妾身并不知晓”
武弘文道,
“一位乃是戚元敬,一位便是俞志辅,这二人能文能武,上马能打仗下马能著书”
说着看了看两个儿子道,
“你们虽说是学文,但有两本兵书,一曰纪效新书,一曰兵法发微便是他们二人所著,这二人都是我大庆不可多得的将才,岂能是粗鄙的武夫你们切切不可人云亦云,胡言乱语,说出去让人白白笑话”
众儿女听了都不敢看母亲那涨红的脸色,齐齐低声应道,
“是,父亲”
只武馨安似笑非笑的看了小程氏一眼问道,
“父亲,那两本书在何处有,女儿想去寻来瞧瞧”
武弘文笑道,
“那两本乃是兵法韬略,是两位将领总结多年练兵抗倭之心得,为父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物,待以后得了机会,倒是可以为安安求来一阅”
父女二人说话间,小程氏强忍着难堪,笑着连连夹菜,倒是将席间微凝的尴尬气氛给揭了过去,待得用完了年夜饭,武怀德与武显荣便吵着闹着要出去放烟火,自有下人们带着两位少爷出去,武弘文与小程氏并付氏给下人们发赏钱银子,武馨安几姐妹便在一旁瞧热闹。
大年节里,一家子虽说面和心不和,但总归喜气洋洋将这个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