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从做这件事开始,那位就把利弊跟他说清楚了,那时候,他见识过了戎贼的残忍,是觉得只要能毁了大戎,那他受点苦也没事。
可惜,他当时想得太浅了,这些苦难,他是能吃,可他的孩子却不应该去吃。
然而,想要在戎境扎根,又不能不生孩子。
“是。”合牧托应着,给合牧吉吃了一包药,让他好受些后,回了自己的营帐,却是一直没有睡着。
得知桑诺没有因为大辱而自刎,已经回巫神帐后,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翌日一早,桑诺照旧跪在内账门外,听见动静后,是问道“大巫师,您起来了吗可要桑诺进去伺候您起身”
昨晚阿德并没有碰他,让大巫师有点难受,是翻翻覆覆许久才睡着,听见桑诺的声音,有些高兴,道“进来吧。”
“是。”桑诺起身,端着东西进来了,伺候大巫师洗脸、漱口、穿衣、上妆。
大巫师看了他片刻,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桑诺道“下半夜就回来了。”
大巫师“可有不舒服要是累,不用伺候,让其他巫医过来就行。”
桑诺听罢,很是惶恐,赶忙跪下,哭道“大巫师是嫌弃桑诺了吗”
大巫师一愣,道“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桑诺“真的吗太好了,桑诺已经没了家人,只有大巫师一个主子了,大巫师千万别不要桑诺。”
桑诺样貌长得好,又正是好年纪,眼睛带着惊恐跟依赖看着大巫师,让大巫师很是受用。
大巫师看着桑诺,想起桑诺小时候,心里生出一丝怜悯来,抚着他的脑袋,道“你放心,我不会不要你经过昨晚的事儿,咱们算是一样的人了,以后我只会更信任你。”
大巫师跟拓古德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很开心,可说到底,这是一桩丑事,尤其是拓古德不可能天天陪着他,让他心里担忧孤苦的。
可桑诺伺候过金帐千户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大巫师觉得自己有了同类,因此对桑诺少了许多防备。
桑诺要的就是这样,是跪下,亲吻大巫师的脚背,带着哭腔道“多谢大巫师,桑诺能伺候您,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大巫师听得高兴,把自己吃剩下的肉食赐给桑诺。
桑诺感激吃下可吃下的每一口肉的时候,他都在心里提醒自己,大巫师跟拓古德是畜生,而你是人,总有一天,你可以用自己的力量,灭了他们,去云游四海,去江南,看阿爹曾经说过的江南烟雨,过你想要的生活。
不得不说,桑诺虽然很早就离开了合牧家,可他打小就被合牧吉教导,心智不是一般的坚韧,即使遭遇这等大辱,也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
又道“大巫师,时辰不早了,应该快启程了,桑诺扶您等车吧。”
“嗯。”大巫师应着,又问道“早上拓古德王可有派人过来。”
桑诺点头“有的,是哪位金帐千户亲自送过来的,以后就是他跟桑诺联系,替大巫师跟拓古德王互通消息了。”
说完,还羞涩一笑,让大巫师更加放心了“好,以后你们多多来往,总有一天会成为一家人。”
一家人个屁
桑诺是死命忍着才没有恶心得吐出来,把大巫师扶出巫神帐。
刚出巫神帐,还没蹬车,就听见一阵牛号角声“呜呜呜”
上百个大戎的令兵骑马大喊着“天可汗跟大巫师有令,即刻拔营,奔赴二虎梁,破楚境”
命令很快传遍整个营地,戎人勇士听见后,是抓起两个皮袋子,翻身上马,举着弯刀大喊“攻破楚境,抢了楚女,让楚人给咱们做奴才”
还有不少金帐千户的马背上横放着抓来的楚女,有活的,也有死了的。
死了也没事,戎贼是从来不浪费,会把她们变成食物。
大将们的楚女则是被塞进马车,跟在大将军的马匹后头。
合牧托看着这一切,昨晚已经被动摇的心再次坚定下来即使他再不满意那位主子,可戎贼确实是恶鬼,他必须要把这群恶鬼从世上剔除
“天可汗、大巫师令,随拓古德王杀向二虎梁”
天可汗很给拓古德面子,下令的时候,是加上了他的名字。
拓古德跟大巫师都很满意,大戎对此战可谓是众志成城,又擅骑马,加紧行军之下,两天就到了毒虫沟附近。
不过他们是藏了起来,没有立刻进攻,而是把兵马分批,一批一批的往二虎梁摸去。
自从打地道被秦三郎他们发现后,拓古德就想出另一个法子,是悄悄地,硬生生的铲出一条小路来,这条小路在拓古德镇守的这边,楚兵是根本发现不了。
而拓古德又下了严令,让所有戎兵穿上白衣,匍匐着,贴着雪地走,用白雪做遮掩,用了几天时间,终于摸到二虎梁附近。
这时正是正月十五,大楚的元宵佳节。
“贱楚喜欢过节,这个破元宵节是晚上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