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茴道“谢夫人,咱们如今正在逃命,您还是消停点吧,有什么话等队伍停下后再说。”
又道“高老夫人为何要大家一起合伙骗您,您不清楚吗但凡您是个懂事的,高老夫人也不用使出这等手段。”
纪贞娘委屈得不行,见车夫不停车,而青茴还搬出高雷氏那个老虔婆来吓唬她,是抽泣着道“你们就是欺负我要是觉得我不懂事,好好跟我说不成吗我会改的,呜呜呜”
青茴差点笑死,问道“这一路上,我家夫人说过您几回了,您听了吗不照旧是这副鬼样子”
又道“您还是别哭了,多少长进点吧,高老夫人可不是我家夫人,收拾起人来不会留情面,您自己悠着点吧。”
青茴说完这番话后,不再开口,由着纪贞娘哭。
眼泪是有限的,纪贞娘哭了一刻多钟后就流不出眼泪来了,干嚎一阵,见没人安慰她后,只能停下不哭,接过谢槐花端着的米粥吃了。
傍晚的时候,大家伙停下来扎营休息,纪贞娘是马车一停就跑去找顾锦里算账。
“顾小鱼,你给我出来,你竟然敢跟别人合伙算计我,我跟你没完”纪贞娘说着是又哭了。
可等她掀起顾家马车车帘的时候,是吓得把哭声给憋了回去。
高雷氏坐在马车里,冷笑的看着她,问道“你这是还没记住教训,想要再来一回成,老身成全你。”
转头对桂枝嬷嬷道“把她扔到营地外,不许她进营地去休息”
“不要,晚辈知错了,您老别生气。”纪贞娘吓得下跪求饶,怂得顾锦里都笑出声来,瞅着她道“纪贞娘,这种时候你应该有点骨气,来一句,不住就不住,我才不稀罕跟你们住一个营地才对。”
纪贞娘听得脸色通红,很是没面子,却是不敢起来,掉着眼泪看着高雷氏,期期艾艾的模样还挺可怜的。
高雷氏微微一笑,道“瞧这小模样怪可怜的,吓坏了吧别怕,这一路上老身会照顾你的,你就跟老身住一个帐篷吧。”
这话说得太和蔼,纪贞娘再笨都觉得不对劲了,是哆嗦的问道“雷,雷家姑婆,您老想做什么”
高雷氏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老身可是把你当亲孙女看待,还能对你做什么快起来,扶老身去帐篷里歇着。”
言罢是伸出手,让纪贞娘扶着她。
纪贞娘愣了愣,赶忙去扶高雷氏,跟着高雷氏去了刚搭建好的帐篷。
然而,她的苦日子从这一刻是开始了。
高雷氏把所有脏活累活都让她去做,纪贞娘是哭死都没用,她要是撂挑子不干,高雷氏就让人把她扔下,不带她去兴安府。
扔了一回,纪贞娘是徒步走了几里地后,只能掉着眼泪去找柴火、找水、挖土灶做饭、甚至是洗衣服。
总之是除了不倒夜香,给高雷氏洗脚以外,是什么活计都做了。
这么累死累活了六天,整个人都累受两圈后,总算是来到兴安府。
可高雷氏一来到兴安府就怒了,问顾锦里“你不说牛百户早就赶来兴安府报信了吗怎么这兴安府还跟以前一样,没有增加兵将来守城”
顾锦里掀起车帘子,看着兴安府城楼上零零落落的守城将士,也沉了脸色,回道“牛叔早在我们赶去雷家庄子当晚就带兵赶来报信了,如今这种情况,晚辈也是没有想到。”
高雷氏活了六十多年,经历得多,想了想,是明白了其中的原由,对桂枝嬷嬷道“桂枝,你先带着三郎媳妇进城,把她们安顿好,老身要去府城守军大营,见见姓梁的,问问他是不是想死”
“诶。”桂枝嬷嬷应着,带着纪贞娘下了马车,到了顾家马车上。
高雷氏没有耽搁,所坐的马车立刻掉头,由彭文带路,朝着兴安府府城守军大营奔去,半个时辰后,到了大营。
梁将军听说高雷氏来了,有些惊讶,这老妪怎么来了他的大营不过高雷氏是雷五爷的亲姐姐,他受过雷家的恩惠,且他想在兴安府过安稳日子,就要跟雷家商队打好关系,因此没敢把高雷氏赶走,是让人把她迎了进来。
高雷氏一见到梁将军就问“梁将军,你可有收到河安府牛百户的消息这戎人已经潜伏在兴安府的诸多村子里,就要大举攻城了”
梁将军一愣,明白高雷氏为何而来后,有些不高兴“高老夫人,您老怎么也听信这等无稽谣言戎人正忙着在陇山府种地,是几个月没有攻城了。再说了,就算戎人攻城,也是先攻打陇安府,怎么可能会来攻打兴安府”
这老太婆的脑子要是有病就回家养着,别来折腾他行吗
高雷氏皱眉“梁将军这是不信”
梁将军笑道“这等荒谬的事儿,让本将如何相信”
高雷氏听罢,火气直往上冒,可她还是压着火气,把顾锦里告诉她的话给说了一遍,说得很是详细。
可梁将军根本就不乐意听,打断她道“高老夫人,您从陇安府一路劳顿而来,还是先回府歇着吧,这等沙场之事,还是莫要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