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妇自知高三雄犯了大错,理应被斩首,我们身为他的家人,吃用着他作恶捞回来的银子,按照大楚刑律,理应被连坐,但民妇请求师爷开恩,放过民妇的四个儿媳跟三个孙女。”高黄氏掉着眼泪,满含说着“特别是大儿媳跟二儿媳,她们皆是无辜的,俩人一个是童生老爷之女、一个因着貌美被老二看上了,用流氓招数娶回了家,她们已是苦了半生,不能再被高家连累了。”
至于其他两位媳妇,乃是高三雄的庶子所娶,其中有贪慕钱财嫁进来的,也有被用手段娶进来的,高黄氏也不计较什么嫡庶,也帮她们说情了。
姜班头听到这话皱眉,语气不善的道“高黄氏,你既知道你们一家皆是吃着高三雄作恶捞回来的银子过活,就该知道,你们全家都不无辜。如今说这些话,乃是不知悔改,还有故意为难郑师爷的意思”
郑师爷跟郑县令一样,皆是出身郑家旁支,家中虽然只是小富,但所受的是世家教导,是一言一行都有讲究的,生怕会给郑家的名声蒙羞。
高黄氏这话,要是对他这种乡下莽汉说是一点用也没有,可要是对郑师爷说,就能起到一些作用。
果然,郑师爷看着这群老弱妇孺,是犹豫了。
高黄氏见状,知道郑师爷果然因为在乎郑家名声而犹豫了,忙道“师爷,民妇知道您出身大族,最是讲究积德行善,还请您放了民妇几位儿媳跟孙女。”
她只是求郑师爷放过她的儿媳妇跟孙女,并没有求放过孙子,想来郑师爷应该能答应。
“郑师爷。”秦三郎把高三雄几人抓了之后,就得到洪小旗的消息,是立刻赶来了,及时叫住犹豫的郑师爷。
郑师爷看见秦三郎是心下一松,赶忙起身走了过去,跟秦三郎小声的商量起来“都是些老弱妇孺,且她只求了儿媳妇跟孙女的平安,并未给孙子们开脱,算是个知道规矩的。大楚刑律,只注重男子,对女子是随意处置,如今因着税金之乱,百姓们心里都有怨气,不如放了她们,也能让全县的百姓知道府衙的仁善。”
又加了一句“当然,你是百户,论官职,这里你最高,该如何处置她们,由你来拿主意。”
郑师爷只是郑县令的师爷,身有功名却无官职。
“郑师爷请跟我来。”秦三郎听后,是转身就走。
啊
这小子,怎么突然走了
郑师爷无法,只能跟着秦三郎离开这座院子。
高黄氏见状,心下一惊,这就是那个秦阎王这种关键时刻,他怎么跑来了,不是正在抓高三雄吗难道高三雄这么没用,这么快就被秦阎王给解决了
院子外的青石板路边,一颗寓意着富贵吉祥的桂花树下,秦三郎道“小郑叔先前的话很在理,但那个高黄氏有些问题,瞧着不简单。”
秦三郎私下里跟郑县令他们的关系不错,因此有时候会喊郑县令大郑叔,郑师爷小郑叔。
他拿出一卷查到的卷宗,递给郑师爷“小郑叔看看。”
郑师爷急忙接过一看,冷汗是立马下来了“这,你是怀疑高黄氏让高家的儿媳们藏匿高三雄的家财”
秦三郎点头“以我查到的情况来看,高黄氏确实有这个嫌疑。瞧着高黄氏是跟高三雄不和十几年,可高黄氏没有得力娘家、高三雄又很霸道,不是个能忍的,怎么会没有休掉高黄氏”
当众数次给高三雄没脸就算了,还打过高三雄,让高三雄彻底丢尽脸面,以高三雄的为人,就算不杀了高黄氏,怎么着也要把她给折磨得病榻缠身才是,怎么还会让高黄氏管家
秦三郎“这是一对狼狈为奸的夫妻,他们在演戏,只是这戏演得不够彻底,还是留着不合理的地方。”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立刻就把她们抓到衙门去”郑师爷是相信秦三郎的,因此很是生气。
好个高黄氏,仗着面目慈善以及跟高三雄不和的传闻,差点就骗了他,让他犯下大错。
秦三郎道“也不用押回衙门,把她们关在宅子里便可,守卫可以放松一些,等高黄氏忍不住后,定会让她的儿媳妇们找机会跟外面的人联系,把她们藏匿起来的银子转移。到时候咱们就来个黄雀在后。”
郑师爷听罢,是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三郎啊,你家虽是三代当兵的,可你这心思、谋略当真是不可小觑,比之世家公子也不差什么。”
郑师爷虽然是郑家旁支,还是贼穷贼远的那种旁支,但所受教导也不错,也见过嫡支的公子们是怎么办事的。
说实话,三郎的本事比之郑家如今的嫡长孙郑英,是只高不低。
秦三郎不好意思的笑道“小郑叔过誉了,我不过是得父亲教导,看过几本兵书罢了,谋略什么的,不敢当。”
大哥的师父曾经是官至刑部尚书郎的封大人。
封大人出身中原封家,家族与宗家一样古老,其父更是制定大楚刑律的刑名第一人,他因着大哥的关系,在京城的时候,也被封大人教导过。
只不过封大人被他家的事情连累,被皇上罢官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