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德兴他们是提前五天来的,休息一晚后,第二天开始温书,若是有不懂的就请教尚秀才。
尚秀才近来是天天来顾家,却不是时时刻刻跟着顾锦安他们念书,更多的时候是给程哥儿充当临时先生,教他功课。
尚秀才这么做,一来是人在这里,顾锦安他们要是有不懂的可以立刻找到人询问;二是他知道学生都害怕先生,特别是顾德兴,他紧张得不行,为了能让他放松点,尚秀才不会主动去找他们,都是等他们不懂了来找自己。
顾德兴因此轻松不少。
而大家伙也看出了顾德兴的紧张,他是连着失眠两天,那眼圈比黑炭还黑。
陈氏急得不行,揪住他问“你咋回事大晚上为啥不睡觉想媳妇吗都跟你说了要好好考,考上了就给你说个千金小姐回来做媳妇,你咋就不听这么整法,你能考得上就有鬼了。”
说完又觉得不吉利,急忙呸呸呸了好几声,对着东边拜拜“老天爷,我就是胡乱说的,您老人家可得保佑兴哥儿考上啊。他年纪都老大了,考不上说不了亲,是要被村里的妇人给笑话死的。”
顾德兴听到这话都不想活了,二婶做啥啊他没有想媳妇
不出所料的,陈氏又被顾大贵给骂了一顿“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嘴,你把兴哥儿整得脸都快没了。”
陈氏跳起来骂回去“你吼个屁,我这不是着急吗你厉害,那你说说咋办你能封住他的眼睛让他睡觉不成”
顾大富只能劝他们“你们别吵了。”
可陈氏跟顾大贵不听,两人正在气头上,是撸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姿势。
顾德兴急了,急忙拦在他们中间,道“我没事,就是太紧张了,怕自己考不上所以睡不着。”
他也想睡啊,可真的睡不着,如今脑子跟浆糊似的,晕乎乎的。
“啊是因为这个”陈氏跟顾大贵犯了愁,要是因为太紧张了睡不着,那他们也没办法。
三奶奶瞪了他们夫妻一眼,道“就知道吵吵,赶紧滚蛋,别在这里影响孩子。”
又道“小鱼会配药,我去找她给兴哥儿配点安神药吃,兴哥儿晚上一定能睡着。”
陈氏听罢,急忙拽住三奶奶的手道“诶哟,还是您老有法子,走,侄媳妇跟您一块去找小鱼。”
顾锦里听了两人的来意后道“德兴哥这是紧张害的,光吃安神药没用。”
“那咋办诶哟,难道我家兴哥儿就是个不能当官的命”陈氏差点哭了,巴巴的等了这么多年,眼见着家里祖坟就要冒青烟了,要是这回那青烟冒不出来,噗一下就给灭了,她这秀才婶娘不就当不成了
“你嚎什么嚎小鱼一定还有办法,听她说。”三奶奶捶了陈氏的背部一下,止住她要哭天抹泪的架势。
顾锦里道“除了吃药以外,确实还有别的法子,就是要放弃晚上温书的时间。”
陈氏算是聪明的,知道轻重缓急,立刻点头应下来“如今是要兴哥儿能睡觉,晚上温不温书都可以。”
顾锦里把法子说了,其实很简单,就是要顾德兴吃了晚饭一个时辰后,开始做体能训练,练上一个时辰,把你累得没空胡思乱想,晚上就睡得着了。
顾锦安听说后,也带着戚康明他们一块加入,你还别说,当晚他们几个是睡得跟死猪似的,而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很是神清气爽,状态比先前好了很多。
顾德兴没空胡思乱想后,书本也能看进去了,脑子清醒后,文章的思路比之前清晰了,开考前两天写出的文章都比之前写的要好。
而他们一直这样坚持到了府试开考的前一晚。
四月初九黎明,他们就起来了,一个个是十分精神,跟着家里大人祭拜过祖先后,吃了及第面,带上东西,坐着家里的骡车去了府城礼房。
府城礼房就在府城衙门边上,是一座相对清幽的大宅子,如今主大街上已经人满为患,全是举着火把、灯笼、驾着骡车或者是被家人簇拥着来考试的学子。
能来参加府试的,皆是通过县试的考生,几个县的考生聚在一起,人数是十分壮观。
而从府试开始,考场的规则就变了,虽然跟县试一样还是考三场,可这三天里是不能出礼房的,四月初九天亮检查进考场,必须得等到四月十一的下午酉时才能离开。
这么做是为了省事,不用每天都检查一遍考生,且到时候考院试、乡试都是要考几天几夜的,从府试开始就让考生们知道科考的辛苦也不错。
顾锦里也来给顾锦安他们送行,是交代道“府衙发给你们的东西,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都要检查清楚。要是给的东西太容易夹带而你们又无法检查清楚的话,宁愿不要。你们吃了我给的药丸,这几天就算淋雨也不会伤风。抽到臭号也不怕,记得嗅嗅你们的袖子就成。”
考场不能随便带这些东西进去,所以她做了一种提神去异味的药水,给他们洒在衣服的袖子上。
那味道很轻很轻,需要捂在鼻子上才能嗅到味道,不过那药效却很厉害,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