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宣读任命的林大人看着许县令那快哭出来的样子,皱眉问道“许大人这是怎么了可是对任命不满意。”
许县令赶忙笑道“没有没有,能去京城做官乃是许某毕生所愿,我这是激动的。”
激动得想哭
林大人听了笑道“原来如此。这确实是件难得的喜事,许大人激动实属人之常情。”
许县令“”
不说话,容我难过一会儿。
可现实是残酷的,许县令根本没时间难过,还得咧着嘴巴,笑呵呵的摆宴招待林大人一行人。
席间,许县令是闷头喝酒,只有在林大人担忧的看向他的时候,才会强笑着说些场面话,一度让林大人以为许崇峰连升两级,已经高兴疯了,颠倒了苦乐。还有,你能别笑了吗你这笑比哭还难看,本官是来宣读升迁文书的,不是来下入狱诏书的
好在还有姜县尉、郑大人、田师爷、于师爷这些人在,不然林大人这顿饭是被搅得吃不下去的。
许县令备受煎熬,好不容易吃完宴席,把林大人送去客院歇息,再把郑大人送走后,他是再也忍不住哭了。
是真的哭了。
田师爷无奈问道“大人,您这是做啥子您是升官,应该高兴才对。”
跟死了爹娘似的,合适吗
许县令怒了“我做啥子我有几斤几两你不知道吗是那破案的料且大理寺的都是些什么案子那可都是大案,每个案子都牵扯人命不说,还会牵涉到高官勋贵,乃至皇族秘辛眼见着这一上任就得死在任上了,我能不哭吗”
他虽然想要立功升官,却不想丢命啊。
“原本以为是个包着大肉馅的馅饼,谁曾想,馅饼是砸下来了,可里面包的却是刀子,要完”
田师爷原本挺高兴许县令终于升官了,可听到许县令的话,也发起愁来。
是啊,许兄有几斤几两他们还不知道吗就是个想要和稀泥,混到告老还乡的主,可如今当真是,唉
许县令哭了一会儿,又抓着田师爷的手问“不如,我现在就辞官返乡”
田师爷“不成。给您升官的任命刚刚下来,您就上折子辞官,这是在打京城大人跟皇上的脸,您觉得自己还能回到老家不”
路上就得被喀嚓了,让你给脸不要脸。
许县令听罢,又哭了。
许县令的儿子许德贤捧着一碗醒酒汤,想端去给自家老爹喝,可看见老爹哭唧唧的样子,有些害怕。
姜县尉正在喝着醒酒汤,见许德贤害怕的模样,对他笑了笑,小声的吐出一个江字。
许德贤一惊,眼睛亮了,赶忙对许县令道“爹,咱们可以找江老爷爷帮忙啊。”
这个江老爷爷就是邹江。
许县令一顿,拿起一册书卷打向自家儿子“你小子跟着那老头子学了几天就向着他了找他帮忙,他能帮什么一天天的就只会赖在衙门里混吃混喝,衙门里的银子都被他吃了不下十两了,还得管他笔墨纸砚。你说他一个糟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还拿着白纸去写些没人看的酸诗,也不害臊。”
许县令一说起邹江就来气。
那老头当真是个不要脸的,他都跟他暗示好几回了,说他大仇已报,可以回禄昌县老家了,不要老是住在县衙里,他一个外人,在县衙里住了几个月,白吃白喝的,说得过去吗
姜县尉听得摇头,见暗示不行,只能挑明说道“大人,您是文官出身,不擅长断案,但邹江可以啊。他谋略胆识都有,且心思缜密,邹友廉案、水匪案皆是靠着他爆出来的,大理寺的案子一定难不倒他。要是您能请他做幕僚,带着他赴任,断案定是不用愁的。”
许县令一愣,觉得姜县尉说得甚是有理,但是
姜县尉又接着道“大人,下官知道您因着邹江以前帮着邹县丞做过事儿,心里对他不太信任”
其实是心里害怕邹江,觉得跟老狐狸走得太近会被害死。
“可如今能帮到您的,只有邹江了。”
其实,这也是一个坑,一个明少卿跟邹江合挖,等着许县令跳进来的坑。
邹江当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深知许县令因为水匪案,定会高升入京,可以许县令的智商,他入京做官就是死路一条,得找个谋士护着,邹江就是最适合的人选。因此明少卿邀他进京的时候,他给拒绝了,却是说了,想要跟在许县令身边做事的话。
明少卿是秒懂,便改了策略,直接求了上官阁老,让许县令可以直接进京做京官,把邹江带入京城。
邹江因此一直没有回乡,而是住在县衙里,等着许县令来请他。可许县令不开窍,还嫌弃邹江赖在县衙里。
田师爷听得大喜,忙道“对啊大人,邹江能帮咱们,赶紧去请他吧,这可是能保住大人命的人物。”
许县令也是很心动的,但他不想在邹江面前跌份,抹了一把眼泪,坐在椅子上,一边烤火一边道“不急,反正那老头住在县衙里,明天忙完公务再把他叫来说这事儿就成。料想他一个无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