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府接过一看,见上面的日期真是七月半的时候,又想到包氏的惨死、以及邹家的那些腌臜事儿,来回走了一圈,终于拍桌子道“判吧。”
胡通判皱眉,提醒道“大人,这要是判了,包氏的两个儿女就会被送给包家抚养包氏的女儿还好说,那个儿子可是个成了丁的男丁,要是上面追究下来,这可是包庇之罪。”
梁知府是一府主官,这点担当还是有的,说道“包家父子一是举人,一是秀才,皆是身有功名之人,在府城有些名望,他们家又是苦主,女儿确实惨死于邹家。且包家在七月之时就递了和离书,咱们判了也没事,包家不算给两个外孙取巧脱罪。”
要是他连判这个案子的决断都没有,京里肯定会觉得他怕事,就算有什么好职位,也不会考虑他。
再来就是因着两府知府勾结水匪的事儿,如今江南的文人狂士闹得相当厉害,包家是读书人家,也是苦主,他要是站在包家这边,还能熄熄文人的火气,让他们夸上自己一顿。
“成,下官这就去办。”胡通判得了梁知府的主意,放心离开,去前面公堂把案子给判了。
“邹家不仁,不顾姻亲之义,坏两姓之好,草菅人命又虐待子孙,残暴毒辣至极,本官宣判”
胡通判念了一大通的词,反正最后就是判包家赢了。
包家跟邹家割袍断义,断绝一切关系,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让包家代包氏跟邹玉乾和离,择日去田福县邹家起坟,把包氏棺木运回包家安葬;可接回邹承祖与邹兰华兄妹,但兄妹俩必须改姓,出邹家族谱,以后不再是邹家人。
包老爷子拿到这份判决书,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包大舅跟包氏族人手忙脚乱的把包老爷子抬去医馆急救,这才把包老爷子救了回来。
包氏族人跟包家三亲六戚是齐齐松了一口大气,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心下庆幸的叹道老天爷保佑啊,总算是跟邹家断绝关系了,不然他们全族都要完。
包老爷子醒来后,是一刻也等不及,让包大舅带着判决书跟家里的十几个下人、十几名包氏男丁、又花钱雇了府城镖局的二十名镖师,浩浩荡荡的去田福县接人。
包大舅先去了县衙,把府城衙门的判决书给许县令看了。
许县令惊讶,心里很是佩服梁知府,敢在这个时候站在包家这边,魄力果然不是他能比的。
“既然知府衙门判了,你们就去邹家领人吧。”
姜县尉很了解邹家人的德性,怕邹家其他人会闹,主动请命跟着包家人去邹家接人。
包大舅是感激不尽,郑重的对姜县尉作揖“某,多谢姜大人。”
可即使有姜县尉亲自带人去邹家,邹夫人、邹玉坤媳妇以及两个儿子还是大哭大闹了一场。
“凭什么,凭什么让他们走都是邹家人,要死就该一起死,他们不能走,要走就从我的尸体跨过去”邹玉坤媳妇是嫉妒死包氏有这样的好娘家,再看看自己娘家那群货色,是撒泼打滚的不让邹承祖兄妹走人,还要拉着他们一起死。
邹承继兄弟也有样学样,跟着躺在地上哭,不许包家人把邹承祖兄妹带走。
包大舅见邹家人这般无理取闹,不成体统,看向姜县尉,见姜县尉点头后,立刻对雇来的镖师们道“诸位师傅动手吧,把这些碍事儿的人捆到一边去。”
镖师们立刻上前,把邹承继兄弟给捆了。
邹玉坤媳妇是跳起来道“住手,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
砰一声,一名镖师直接绕到她身后,一棍子把她给敲晕倒地,却没有动手绑她,怕惹来是非。
邹夫人是浑身哆嗦,指指镖师,又指指包大舅,是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邹承祖打开屋门,带着邹兰华出来了,跪在邹夫人面前,道“求祖母高抬贵手,让我们兄妹走吧我娘已经把命葬送在邹家,您老还要我们把命也搭在这里吗”
以前,祖母最疼的孙子是他,可自打父亲出事后,祖母就跟祖父一样恨上他们兄妹,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下人虐待。
他想不明白,做错事的明明是父亲,为何祖母要恨他们更是在他们受苦的时候,露出过畅快的神色。
邹承祖很难过,对邹家人失望透顶,只想带着妹子离开,回包家去,重新过上人的日子。
邹夫人看着邹承祖兄妹许久,流下眼泪,最后摆摆手,让他们走了。
邹承祖跟邹兰华最后给邹夫人磕了几个头,跟着包大舅走了。
一出邹府,看到外面的街道,邹承祖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他是真没有想到,自己一个邹家男丁,还能有活下来的这一天。
邹府内,邹玉振得知邹承祖兄妹竟然被包家人接走后,是暴怒不已“邹承祖,好小子,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姨娘说得果然没错,不吭声的狗才咬人,邹承祖就是那条不吭声的狗,受了两个多月的苦后,竟然能全身而退,去包家做少爷了。
骂完邹承祖后,又问邹海“事情办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