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见龚知府这样,更是吓得要死,哆哆嗦嗦的问“大人大人如今该咋办啊不如立刻去金陵府求求谭知府。”
龚知府吼道“求个屁,他谭家都自身难保了,能帮上老子老子就是被他谭家给害的。”
如今他是恨不得从未认识谭知府,还去求谭知府求得越多,来往得越多,他死得越惨啊。
“那,那该咋办大人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管事快哭死,主家要是遭难,他们这些家生子的下场就是扔到矿上去干活。
那矿上的活计是人干的用不了半个月,他全家就能被活活累死。
还有他的女儿,这犯官家的丫鬟可没有官家小姐好命,得被卖去做娼,是比死还惨。
“怎么办怎么办”龚知府是被冷汗浸湿全身,盼着桌子的一角站起身“本官不能坐以待毙,得想法子。”
可他这被酒色财气糊住了脑袋的货色,一时间能想出什么法子。
“老爷,老爷这是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啊是不是咱们府上不好了呜呜呜”月姨娘是又害怕又愤怒,自己年纪轻轻找了头肥猪一样的老货就算了,这老货好像还不行了,瞅着要出大事儿,还是九族不保那种。
啪啪
龚知府是连扇了月姨娘两巴掌,骂道“贱人,你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你他娘就哭丧。告诉你,你最好给本官老实点,别作啥幺蛾子。不然老子死之前也先把你给弄死。”
月姨娘是金陵府有名的画舫花娘,恩客不少,他是花了心思跟大价钱才拿到手的,要是月姨娘敢趁着他遭难就去找下家,他死都不会放过她。
月姨娘被打得不敢哭了,还得打起精神来安慰龚知府,把龚知府送出院门后,赶紧去翻自己的私房钱,想着要是情况不对,她得立刻逃命。
龚知府去了前院书房,找来心腹幕僚商议此事。
可幕僚们都没有办法。
“姓郭的是拿了京城送来的过境文书,不但盖了内阁大印,还有圣上的批字。这表明不是内阁某位阁老的主意,而是圣上同意了的。”
“大人,上达天听了,这回想翻身是不行了,得赶紧把所有事情推到谭知府身上去,说是被谭知府逼迫的,您不得已才为之,尽量求轻判吧。”
龚知府听得瘫在椅子上,许久之后,哆嗦着问“真,没有别的全身而退的办法”
幕僚们摇头“大人要是还想家里有后留下,只能是这个法子。”
还想全身而退笑死人了,你是死定了,看你未成丁的孙子能不能活吧。
龚知府在前院书房嚎哭了半个时辰,哀痛过后,认命了,立刻收拾自己手里藏着的谭知府的罪证,准备告发谭知府。
谭知府对龚知府也只是利用而已,他想着等自己调回京城后,帮龚知府谋到金陵府知府这个官职,然后把自己在任上做的事情全都推在龚知府身上。这样即使事发,他也是清白的,死的是龚知府。
可他没想到,龚知府已经在收集两人来往的罪证要告发他了。更没想到,那个被他瞧不起的梁知府背后有两大靠山帮忙,是直接从京城拿到了过境文书,正在剿水匪。
夜幕深浓,雾满淮江,一个个羊皮气囊下,皆是一个个兵士。
他们有郭将军的部下、有杨班头的衙役、还有江淮都指挥使司的兵。
这些兵士皆是被专门挑出来的,是水性极佳又擅长格杀的人。
蓝副将跟江淮都指挥使司的任副将带领着兵士们,缓慢有序的潜到一片悬崖下。
悬崖上边有水匪寨子的人在放哨,如今是寅时过半,正是换岗的水匪们喝得酩酊大醉,最为松懈的时刻。
而这个情报,是秦二郎传回来给他们的。
秦二郎想要立功,是在这片悬崖峭壁的一个小山洞里蛰伏了好几天,已经把水匪们的规律摸清楚。
蓝副将跟任副将他们一到,秦二郎就在悬崖峭壁的山洞里发出三声类似于鸬鹚的叫声。
潜伏在水下的秦三郎听到后,对姜旗道“姜叔,是二哥的暗号,三声鸬鹚叫,代表可进攻,咱们抓紧时间上悬崖。”
他们进攻的时间是跟对岸的江南都指挥使司约定好的,时间误差不能多于半刻钟。
姜旗旁边就是蓝副将。
蓝副将听罢,立刻把话传给任副将,两人一起下令,让所有兵士分批聚拢在悬崖下的水里,再通过钩爪绳索,攀上悬崖,从悬崖杀进寨子里。
铛铛铛
铁爪钩在悬崖壁上发出声音,守在悬崖边的水匪正在打盹,听到声音,踢着旁边的同伙“曹顺子,你听到啥钉钉声没有”
曹顺子气得骂道“别动老子,老子正梦见去金陵府睡桃花娘呢,正要睡上,你他娘的就给老子打断啥声音,不就是野鸬鹚在打架互啄这悬崖峭壁的,谁能上来,别再打扰老子,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骂完后,又继续睡觉,做梦跟桃花娘亲亲我我。
先前问话的那名水匪听罢,侧着耳朵听着悬崖边的动静,还别说,真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