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莲台城外汹涌气机的逐渐减弱,滚滚黑暗便开始加速笼罩在这片广袤的中原核心大地。
不过周围夜色的变化,对于亭外一位位心潮起伏的剑修而言,根本难以顾及,因为他们此时识海之中,交织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
从始至终,那位来自大夏,来自遥远北境的年轻帝王,并未展现出太多的峥嵘,也没有如之前肆虐的圣庭武宫大修那般,给人一种强悍无比的无敌姿态。
唯一出手的,也还是梁破撕开剑道囚笼那轻描淡写的动作。
但是不知为何,他们就会觉得前方那道正在向外走去的背影,愈来愈高大,愈来愈伟岸,直接占据天地之间。
“总感觉有些怪异,好似缺少了什么”
喃喃的声音,于亭外剑修的口中传出,随后其中一人微微思索,继续低低开口道
“或许是这位北境之主太过年轻,也或许是他没有身穿那件令所有人都顶礼膜拜的威严帝袍吧。
“这让我们下意识地会认为这位北境之王,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年轻人,而整个青莲剑宗,被这样一位普通年轻人压的喘不过气,甚至还要服软,换成其余任何人,也会觉得内心不是滋味。“
此言一出,周围闻言之人纷纷面色一凝,最后还是点点头,开口附和道
“是这个理,其实那位年轻的白衣公子哥说的没错,终究还是自身实力的差别,哎。”
这道叹息落下之后,另一道低低的声音便紧接着响起
“这大夏如此神秘,甚至那大夏之主仅带着二人便敢单刀赴宴,诸位不妨想想,其隐藏在重重浓雾之后的实力,究竟几何”
“那还真不好说,但是观莲台剑尊处处小心,甚至强压着雷莲剑尊不出手来看,定然不会太弱。
“而且另一点,光光那位光头大汉能够轻而易举地撕开剑亭囚笼外的剑意法则,就说明其至少是一位强悍绝伦的大修。”
“有时候越神秘,反而越让人不敢轻举妄动,无论这北境新霸主是否真有这么强,此次风波过后,吾宝莲剑地定然会再起无穷波澜。”
带着唏嘘的声音,于一位老剑修的口中传出,随后其不知为何,开始注意到周围越来越黑暗的夜色,带着落寞的声音,再次传出
“这一次莲台剑尊一力服软求和,此事向外传出,必然会损了青莲剑宗的颜面,也会让大量宗内的修士心生不满。
“若是莲台尊上拿不出令人信服的解释,这一回怕是不好善了,宝莲剑地合宗的时间还是太短,短到各个分支的剑修之间,依旧有着巨大的隔阂。
“圣庭刚如无人之境般肆虐,这边又对着大夏低头服软,很多剑修已经开始怀疑,这合宗一事还是不是正确。”
老剑修的声音刚落,一旁另一位高阶剑修将手从背后的剑柄之上松开,开口回应道
“其实这就是剑心动摇的后果,吾等剑修,一旦剑心动摇,便会陷入自我否定的怪圈,这可是大忌啊。”
语毕,此剑修抬头,继续注视着向不远处马车走出的年轻背影,声音继续传出道
“其实本修还指望这大夏能展现出碾压般的强悍实力,天地间的生灵其实很奇怪,一旦对方实力强过自己太多,反而不会动摇自己的道心。
“同时也可打消宗门其余人对莲台尊上决策的质疑,保持青莲剑宗内部的团结。”
此言一出,身旁老剑修的眉头一皱,有些凌厉的声音响起
“糊涂,我看你的剑心也扭曲了,竟然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
老剑修的话音刚落,其面前符文之光逐渐消散的剑亭之内,黑衣飞舞的莲台剑尊走出,紧接着后者苍老的目光望着前方,忽然间开口道
“北境之主陛下,如今这天色已晚,不妨先去不远处的莲台城休息一夜,如何”
黑衣老妪的声音在昏暗的夜色之下传出老远,让一位位剑修脸上的质疑色更浓,甚至出现了一道道极为不满的冷哼。
随后迈步走向浮沉直道边马车的赵御停下身形,缓缓转身,威严平稳的目光于乌木般的眸子之中射出,望向远处的莲台剑尊。
一丝欣赏之色于赵御的黑眸之内浮现,诚然,抛开青莲剑尊之前的决策不论,这位黑衣老妪,是难得将处境看得比较透彻之人。
“到了老朽这般年纪,早已经将所谓的荣辱尊严看淡,我只知晓,若是今日得罪了这北境大夏,便意味着日后在北边将会寸步难行。
“那就是断了天下剑修的后路,这个罪过,我承担不起,诸位也承担不起。”
低低的声音缭绕于亭内另外三大剑尊耳畔,随后莲台尊上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对着前方行一礼,继续高声开口道
“这莲台城就在前方不远处,而且贵国第一次来太玄中原,对路线定然也极为陌生,恰好吾青莲剑宗也需要前去参加天下道会,明日还可一道随行,也算是一尽地主之谊。”
莲台尊上的声音落下,其连同身旁一位位剑修,便继续将目光交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