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出之后,年久破败,甚至爬满了些许青苔的观云道观小院院门,完全闭合,随后这座小小的道观,就如同身处另一个空间那般,变得尤为安静。
城内呼啸的寒风,依旧如雄赳赳气昂昂的战士般,围绕着小院子来来回回冲锋,而它的敌人,显然就是道观内到处飞舞的金色银杏叶。
强风裹落叶,叶化作金雨漫天纷飞,而这一片金黄之下,素色道袍披身的中年道士依旧静静坐于蒲团之上,而与之前相比,此时其深邃的眼眸之中,无穷思绪和念头纷飞。
他正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正所谓一念变化生,因此整个小小的院子中,犹如出现了一双大手,开始拨弄这万千飞舞的金色银杏叶。
在中年道士念头起伏的影响之下,这些虚空之中数量众多的金色的叶子,向内紧缩又向外张开,就好似随着观云道长的思绪而一呼一吸。
下一息,无数银杏叶一齐向外炸开,直接化作一个巨大的道圆。
道圆之内,银杏金叶首尾相接,向前缓缓流转之间,分化阴阳两极,形八股之形,接着浓郁至极的道韵向外散发之间,一道极为虚无缥缈的声音自道圆内传出
“师兄”
此言一出,原本垂目思索的观云道士缓缓抬起头,目光注视前方,极为认真的说出一语
“我是观云道观的观主,不再是大衍道观的师兄。”
中年道士口中的言语落下,原本围绕着两极流转的道圆微微一滞,那道声音继续响起道
“一日为师兄,终身便是师兄。”
“大衍道观有道观的规矩,一旦出师离观之后,自行开宗立派,甚至若非观内相召,无法与观里主动联系,也不知道观的具体位置,道友,规矩就是规矩”
观云道人语毕之后,脸上再一次露出些许笑容,随后其伸出手对着前方轻轻一挥,一股清风紧接着吹出,浑厚的声音随着清风吹入道圆之内
“这么多年来,观里从未找过我等这些出师之人,这一回你来寻我,难道真如那个小女僧所言,事态已经严重到如此程度”
这一道询问声传出,道圆之内的回应声许久没有响起,而莫约百息之后,虚无缥缈的声音才再一次传出
“师兄,很严重,前所未有的严重”
说完,一股青气自道圆之内飞出,逐渐组成一副光影交错的图案,只见图案之上,无数黄褐色的沙尘滚滚冲天而起,犹如噬地吞天的黄沙巨兽一般,占据整个天地之间,而黄沙笼罩之内,大量迷蒙佛光透出,甚至可以于耳边听到阵阵梵音。
“师兄,此乃如今西域的场景,佛门僧人尽出,携百万里黄沙压境,已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道圆之内响起的声音之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随后其停顿一息,声音再一次响起于观云道观之内
“更为重要的是,此黄沙有屏蔽探知之能,我大衍关如今完全无法得知其内佛门的具体动态,光光凭借几个女僧之言,我无法清晰判断。”
“佛门欲重返中原之事已成定局,一场你死我活的道佛之争已然近在眼前,大衍道观不应有任何的侥幸心理。”
院内的中年道士说完之后,道圆之内的回应声便紧接着响起
“师兄,你应该知道我做事的风格,自然是不可能有任何的掉以轻心,而另一方面,师尊自早年离观之后便一直杳无音讯,如今佛门大军压境,我又暂时抽不开身,无奈之下,这才来寻师兄你的帮助。”
师尊这二字一出,整个观云道观所在的小院之内,随即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寂静之中,只剩下无边落叶飞舞旋转摩擦而传出的刷刷声。
诚然,师尊这二个字对于院内的两位道士,皆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随后于地面蒲团之上,盘腿而坐的观云道长,将右手抬起,直接于面前的虚空之中再一次捏住了一片银杏叶,继续缓缓开口
“大衍道观自古以来的规矩极其严格,三位弟子选其一留观,而在甄选之时,师尊出的题目,你应该清楚。”
说完之后,观云道人的面色越来越肃穆,声音继续传出道
“我折了一片叶,看它于手上渐渐枯萎,它问,何事落到这收场,枯死在你手上,而我叹,何故落在我手上,枯死这收场,那么对于整个天地大道而言,其中的因果究竟几何
“这个问题,这么多年来本观主一直在思考,不过现在我想知道,那时候你在师尊面前,究竟是怎么回答的,为何师尊偏偏选择了你”
中年道士这一连两个问题,显露出了其心中并不平静,然而小院之中道圆之内的那股意志,却久久未回答,最后只是郑重的传出一句
“师兄的在速度方面一向冠绝同辈,甚至连无疆宗的子弟也远远弗如,因此这关外的佛门的具体情况,还是要拜托师兄您了。”
语毕之后,小院内自虚空之中凭空乍现的道圆,骤然间之间向外炸开,无数金色落叶再一次化作落叶于天际之上飞舞。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