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北境,犹如天地刀痕一般的天门峡之内,有着一颗永远没有春天的雪地明珠,天门关。
如今四月末的大夏腹地,随着春风的吹拂而过,已经遍地绿意,但是天门关的南北城,依旧笼罩在着一片白雪皑皑之下,就连这极低的温度,都只是象征性升高了一丝丝,几乎并未有任何的变化。
自从大夏北方军自北极之地归来之后,天门关的天穹之上,便一直大雪漫天,笼罩整个天地的暴雪,使得生活在南城的无数猎户无法去十万大山之中狩猎,因此纷纷聚集到城中的酒楼馆子之中,喝酒吹嘘。
不过此时南城各酒楼之中的气氛,并未如想象之中的那般火爆,反而极为沉寂,甚至带着一丝悲恸的味道,随后酒馆之中,一位面容粗狂的汉子,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发出一声叹息道
“尔等别说,我等虽然平日里常常拿老王爷的花边消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真听闻其战死极北雪原的消息,内心不知为何,却悲恸无比。”
这一道声音无疑道出了整个天门关,甚至整个大夏子民的心声,曾几何时,大夏的子民们已经习惯了从说书先生那儿听取老北安王层出不穷的花边琐事,同时老王爷也逐渐成为了民间必不可少的存在。
久而久之,在所有子民的心中,这位极度风流,常常做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之事的老人,不再是那高高在上,手握大夏北方军以及上四军之一捧日军的铁血王爷,而是一位极为亲切的老朋友。
如今老朋友逝去了,大夏的子民们在悲恸,敬佩之余,又多了一丝其他的情绪,那种情绪叫做不舍。
天门关是北安王江氏的镇守之地,因此整个南城的猎户们对于前者无疑更为熟悉,而此时正在酒馆内坐着着的猎户们,几乎每一位都曾在南城繁华的大街之上见到过晃荡的老王爷,更有甚者,与老爷子把酒言欢,因此得知明日国殇的消息之后,纷纷沉默不言,蒙头喝酒。
随后酒馆之内,不知何人,将手中的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磕,发出砰的一声轻响,随后张嘴朗声开口道
“诸位,老王爷最后,用一式惊天动地,席卷整个极北雪原的圣人神通,来宣告着自己最本质的身份以及责任,说到底,他是咱们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守护边疆的的三王之一啊。
“自从老北安王以及江氏驻守此处天门关以来,原本极北雪原之上那些雪民便再也讨不到好果子吃,我们这些靠打猎为生的猎户,出关进十万大山也不再提心吊胆,这一份踏实,是真真切切的,我不知道大夏其余人怎么看老王爷,在这天门关有现在这一切,是老北安王扛起来的”
此人话音落下之后,整个酒楼之中顿时鸦雀无声,随后所有人纷纷举起酒杯,同时往桌子上一敲,齐声开口道
“我等恭送北安王殿下,愿一路之上,依旧有美酒美女相伴,风流依旧”
酒馆之内这整齐划一的恭送之声,只是整个天门关南城伤感氛围的缩影之一,而整个南城哭泣声最响的地方,莫过于位于城南的烟花之地。
一座座精致的阁楼之内,无数姑娘抹着俏脸上不断落下的泪珠,两只眼睛肿的像个红灯笼一样,连脸上的妆都哭花了,却毫不在意,浓浓的悲恸之情笼罩这一处原本旖旎的粉红之地。
以一己之力将天门关发展起来的老王爷,对于天门关的影响是实实在在的,因此整个大雪之下的天门关,就好似丢了魂。
天门关北城,原本驻扎于此的北方军,有大半被调往了位于极北界城刚刚建造好的新军营,还有一部分在江氏子弟的率领之下,北上雪原,开始处理失去琉璃城之后,完全大乱的北地雪民。
这些雪民部落此前便陷入了内乱之中,但如今这内乱还没打完,却发现那梦寐以求的琉璃城,以及最强的暴熊和雪狼部落皆自雪原之上消失,如此一来,本来便资源匮乏的他们,彻底陷入了迷惘和绝望之中,更有甚者,想直下天门关做殊死一搏。
因此这段时间雪原之上,雪民滚烫的鲜血,遍地开花。
天门关北城,北安王府大门,两队身穿雪甲的精锐军士持戟巡逻,随后远处的大雪之中,一道披盔戴甲的挺拔身影缓缓走近。
来人极为年轻,也很陌生,因此巡逻军士停下脚步,握戟戒备,同时一位北方军的校尉眯起锐利的双眼,注视前方,刚想上前呵斥,却发现来人那冷厉的面容给人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随后这位中年校尉转眼一想,面色一变,立马将身子站直,抬手捶胸,行一军礼之后,朗声开口道
“北方军巡城卫校尉,见过小王爷”
这道中气十足的吼声落下之后,一身血色甲胄的江越自雪中迈步来到中年校尉身前,停下脚步,注视着面容一丝不苟的后者,开口问道
“这是我第一次来天门关北安王府,你是如何认得我”
“回小王爷,凭借面容,您与老王爷以及侯爷都长的很像”
中年校尉的回答声不卑不吭,而且掷地有声,在大雪之内传出去老远,随后其犹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