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衣放出了鸟师,鸟师不负所望,平安出阵,它出来后,两座九绝杀阵便消失了。
耗了那么久,总算过了一关,秦无衣已迫不及待想闯石碑林了,她在第一层世界里草草转悠了一圈,见没有与石碑林相关的线索,就不再寻找,直奔第四层。
三层中的余笙循着红尘气息而走,在一座废弃小院里看见了一口井。
至此三人都找到了关卡。
烂柯祖师饮了一口山泉水,事情尚未结束,他却浑身一松,似尘埃落定,“无论胜败,我都要赞一声长生帝君身边能人辈出。”
“上尊谬赞。”
“这没什么好否认的,你在棋盘世界动用的棋子比我少了一半,却仍化解了种种困境,是你善谋之故,也是因为你掌着三颗最强棋子,她们俱为大气运大毅力者,稍加牵引,就能自己做那破局人,省了你不少功夫。”
烂柯祖师似笑非笑,“但这也是最不好掌控的,你那秦道友虽救出了鸟师,却失了宝镜,第一层世界中,更是因为太一大祭司将秩序搅得一片混乱,而掩埋了有关石碑林的线索。”
“那又如何。”
“帝君不觉遗憾吗”
湛长风道,“孤本无掌控之心,怎会为之记挂。”
“哦”烂柯祖师目光如电,“我以为掌权者,一向不喜欢超出预料的棋子。”
“孤对众生无所求,也未将众生视作棋子,万生物最好的状态,是顺其自然。”她觑向烂柯祖师,“可人皆有立场,孤立国起,孤的立场就是太一,能助太一者,多出乎预料孤也不管,阻太一者,多听话多老实孤必将除之。”
烂柯祖师不信,“对苍生没有所求的人,是不可能成为帝王的。”
这话倒不假,不过湛长风有所求的是寰宇真理和规则,只因有太多强大的势力横亘在她前行的路上,方择帝道以制之。
太一是她治世理念的体现,实则也是帝道之剑的鞘,因为太一的存在,她才会一直以相对温和包容的方式征服其他势力。
只是这些不足为外人道。
“苍生也仅为尘埃,孤对尘埃会有何求,但也有一些,是星辰,是枝头鲜花。”湛长风低眸注视着棋盘世界,“美好的事物即使遥不可及,即使长满了刺,光是存在就令人心旷神怡,安宁平和,不是么”
她的声音算得上温柔,烂柯祖师却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不禁暗道看走了眼。
一个天朝的国风,一定程度上也体现了帝王的态度,只观太一的处世作风,是偏向公平公正的,正因对万生物公平公正,方能包容万生物,帝长生给人的初感觉也是如此。
然随着言浅意深的交谈,就会发现,她与其他帝王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其他人立天朝,或为苍生或为利,她更多的主观目的,却是为了美
若太一是华美的玉楼金阙,那么被她聚集起来的天官天将就是天上星,庭中花,苍生就是那绿意浓浓的草地。
她乐于看到天上星璀璨高华,悬挂于深广的夜空,也乐于看到庭中花争奇斗艳,而草株虽不起眼,但当它变成平整的草地,也会成为不可或缺的点缀。
律法条例、武力战备,似成了修剪多余枝丫和除虫出害的工具。
烂柯祖师是下棋人,洞察力、预见力自不必说,他直觉如果毁掉了太一,就像给洪水开了闸,就像唤醒了沉迷芬芳的猛虎,一发不可收拾。
她是对万生物无所求,她只是喜欢万生物展现出来的自然美,而其中被她收拢在身边的美,成就了她宽和的心态。
烂柯祖师一时没了言语,良久道,“花无常开不败,再明亮的星辰也会有隐去的时候,凭此得到的安宁,终究是片刻的。”
“孤喜欢有才有德之辈,这种人是不太会灭绝的。”
彼时巫非鱼在等水陆法会开启,余笙已进入井中红尘,秦无衣刚到石碑林。
湛长风将视线从棋盘世界中移开,闲话道,“各位上尊立扶公盟与圣地天尊抗议,又或制约王侯帝君,孤没那个立场去反对,然这世上,也不乏乌合之众,孤劝扶公盟诸尊心中装称,眼能明察,莫与之为伍,污了清名。”
烂柯祖师说,“长生帝君好像意有所指”
“孤的意皆在太一之中,其他干孤何事,上尊听或不听,又或听出了什么,那是上尊的事。”
烂柯祖师以为她指的乌合之众是九天的闲散力量,可扶公盟踏入九天的第一步,正是要聚起所有闲散力量,垒起能够抗衡圣地和天朝的阶梯,也唯有如此,他们方能替大部分修士发声,立起对九天未来有益的天帝。
“长生帝君需知,水能载舟,亦可覆舟,九天多数修士无你等这般天赋和实力,却代表了大势。”
“尊者身为下棋人,这时倒是格外看重所谓多数修士,可孤一直认为寰宇之中,唯二成存在,能够左右未来。”
湛长风漫不经心道,“容孤揣测一下诸位干涉世间事的部分缘由,鹏安上尊原乃天庭大能,对神朝的修行方式意见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