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硕狱的双眼被淌下来的咸湿汗水刺痛,无名的力量驱使着他燃烧魂火供给巨鼎,死也挣脱不得。
他是愤怒的,愧疚的,但他神志困顿,难以言表,更不能解释这个场景。
都是阴谋,都是阴谋,快走
湛长风没有再看着他,目光往穹顶方向搜寻去,盘踞在黑暗中的庞大意识似乎触到了她的眼神,终于抛开无谓的掩饰,释放出让人绝望的威势。
祂是创界者,是活的天道
祂的尊号显示于万物心底神蝉皇。
这股庞大的意识冲向湛长风,竟是二话不说,行夺舍之事
湛长风立即以意识化万剑流,抵住祂的侵蚀,若不是专修过意识,恐怕她照面就会被这创世主抹杀,可即使如此,她的意识力量依然弱于祂,久抗不得。
叶央帝君先前上到四层,未看清四层上有什么东西就被一股力量掀入了巨鼎,这会儿真切感觉到世界之力的存在,哪里还敢喊救命。
此界真的藏着一个活的创世主
这可是真神
在真神国度中,真神即一切的主宰,准圣来了也得猫着,他一个返虚帝君还不是任由捏圆搓扁。
就像此时,巨鼎拉扯着他的道干,要将他的道尽数掳夺去,他不求全身而退,只望在神蝉皇对付湛长风时,能逃过一劫
叶央帝君拼尽全力祭出精血,催发秘术,结果如幼儿撞铁门,悬殊的力量差距,叫他绝望无比。
这种难以逃离的无望也加载在了湛长风身上,此方世界本就是祂的主场,她的道行又不如祂,想要脱身希望渺茫。
然神蝉皇想夺舍她,还要看看祂有没有这个命
湛长风召出护国神将,无数天运压向此地气运,又挥斩下国运之剑,无形中挫伤祂的运道。
创界者的形态各异,有的完全变成了无生命无主观意识的天道,有的却能独立于世界之外,成为真正的世界主人。
前者是规则,后者制定了规则,却也不能随意改动规则,动摇界之根本,所以对界中生灵而言,这二者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这位创界者一半意识化为了天道规则,一半意识仍能思考,仍有私心,成为了有意识的天道。
在这种状况下,创界者与此方世界交融相依,变成了同存共亡的关系。
湛长风对此方气运的攻击,实际也就成了对神蝉皇的攻击。
因为湛长风被庞大的天运护身,神蝉皇的意识顿了顿,突然掉头扑向鼎中的叶央帝君,刹那便吞噬了他的神志,同时,“叶央帝君”的神色在挣扎过后,显露出高高在上的冰冷。
神蝉皇适应着这具临时躯体,抬起双手,鼎中无数道纹涌上祂的身,祂的气息也越来越可怖,“交出你的躯体,本皇饶你不死”
“既已成天道,何必妄想再临世间。”湛长风原来只道这个世界的创世主是有奇思妙想的,现在一看,何止奇思妙想,简直是想得疯魔了。
许是硕人族的魂火有什么特异,竟被祂用来剥离修士的道了,不难想象,此方世界灵鉴之上的飞天者,都成了鼎中食。
神蝉皇没有反驳,祂本是天庭的一位帝君,偶得神王的创世之法而入神道,然祂的成皇过程并不顺遂,身化封河界时,意识也被规则同化了,只保留了一点清明。
祂不甘成为这样无能为力的存在,想尽办法开界门、引星途,吞噬无意闯入此界的生灵,获得他们的本源力和气运,与身为规则的那部分自己抗衡。
终于在漫长的积累下,祂就如一个瘫痪的人,恢复了对肢体的掌控权,但祂的身躯是这个世界,祂的本源力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元气,祂的呼吸气是这个世界的气运,祂成了一颗有自己想法的星界,却不能动弹。
祂需要新的身体,祂需要摆脱现状
甚至,祂想成圣。
直到有一天,祂吞噬了一个路过的返虚,从他的记忆中“看”到了碎片身计划,暗想摘取这六道的道果,是不是可以找到成圣之机
祂作为“天道”,想推演出几部传承功法是很简单的事,于是祂在一块块大陆上,囚禁了一批批生灵,化身入界,修持各道,弘扬道法。
祂修得了一朵朵道花,却始终难以让它们结果,这似乎宣告了集齐六道道果的失败。
然后,祂又想,创界定非神道的终点,如果创界能成准圣,那么完成创生,是不是才能得神道大圆满,做那虚无缥缈的圣
祂切断星途,关闭界门,创造出了转生池,让死亡的生灵一次次转生。
但此举对世界之力的消耗太大了,祂能推算到长久之后,这个世界会因为消耗过度而灭亡。
日日夜夜的推演后,祂将转机定在了从远方星途上路过的硕人族上,引导一名神侍出界去,将他们带了回来,并发现他们的魂火,能剥离修士的道种道干。
这点,硕人族自己也不知晓。
后来,祂便立起了一个低修炼混乱文明,将硕人族圈养了起来,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