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突然沉默了下来,那些窥视太一和吴曲大战的目光缩回了角落,随意一人忆及当时的战役,脑海中只剩下两个字可怖。
太一敛尽了曾经在山海界新秀榜前列的人,或者说,昼族的修士曾占据了新秀榜,而今他们步入神通,依旧是难得一见的顶级天才,只是在顶级天才之上,再冠上了出色帅才将才等等尊荣。
要不是中途那神秘黑衣人出现,他们相信,太一的君王和臣属能够将吴曲百万大军击退。
神秘黑衣人的现身,让太一陷入被动,却也再次彰显了凛爻的实力。
筑基,战苍莽斗法,成为风云界域惊才绝艳的年轻代第一人。
生死境,折山海界新秀魁首桂冠,扬名道台会。
神通,天域道台之行,没有参与斗法,却力压齐名的繁星之子,与真君谈笑风生,让玄天骄子望其项背。
大天世界失踪,被宣布死亡,多少天才在惋惜的同时松了口气,多少修士感叹世上再无天才。
六十载后重归,做活了一个死局,收荒原,攻北昭,征山海,王侯天君真君都成了她称王的踏脚石,无数修士将士成了她高座下的骨。
现在,她又完成了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事,她不仅挡住了霸主王朝的进攻,还彻底斗败了包括灵鉴在内的百万大军
她几乎是延续着不败的战绩,从筑基到神通,从一名两袖清风的修士到手掌生杀的君主。
这片天空下,她就是当之无愧的王。
没人敢质疑太一在山海界的地位,至少此刻,他们都安分了下来。湛长风也不会给他们再躁动的机会。
不过眼下,她要处理吴曲大军的问题。
万化定基洗去了他们的反抗之心,让他们不再对太一升起敌意。
湛长风分别将他们收归军队,或发配采矿开垦灵土修整城池等,允许他们自己或归属的势力赎走,但凡沾太一血者,一律格杀。
中途倒也出了件有意思的事,她的分身,带着一帮人趁乱启船逃走了
她也只能象征性追一下了。
最后,湛长风放出了无尽回廊中已经被消磨得奄奄一息的佐鳌等人。
寿阳城不算宽敞的布政厅主官书房中,湛长风一身月牙白的深衣,闲适地盘坐在塌上,下头是佐鳌十人,其中三人因为失去了一魄,更是孱弱,随时都会呜呼似的。
没错十人,当时他们都忽略了,湛长风杀的其实是他们的一魄。也不算忽略,他们都以为她在杀了这一魄后,会将本体一起杀掉。
那会儿,她也没自信能凭一人之力将吴曲大军灭亡,故而安排那个赌约,让那几十万大军退却。试想每隔一个时辰,就因为自己数十万人胜不了她一人,而致使一位位天君被斩首,谁承得住这个压力。
但世事难料,她究天地之理,穷天地之力,一连领悟了三门天极神通,最后一门,更是教化类神通。竟真将这大军征服了。
“战役已经结束,孤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作为战俘被处置,二是发下道誓,永生不与太一为敌,并为太一效忠三百年。”她随手往案几上的香炉里插了一支凝神静气的香,“你们的选择”
三位被削去一魄的天君最先拜服,“愿听凛爻王差遣。”
吴曲附属地出来的枫蓼天君见湛长风之前口称要杀他们,却又给他们机会,暗想在这两个选择外,未必没有第三个选择。
他可以发誓不与太一与敌,但怎好听一神通王侯的调度,“凛爻王,请容我说一句,我尚有数千弟子要照料,过三百年再回去,门派上下恐怕就被外人瓜分干净了,我愿奉上全部身家,请凛爻王放我一次。”
湛长风略过他,看向其他人,“你们怎么说”
剩下的天君有点投鼠忌器,谁也不晓得她这会儿风轻云淡,下一息会不会对他们下杀手,踌躇不言。
一室静默,熏香袅袅。
“不过三百年,我应下就是了,合该是我的劫。”一位叫鱼药的天君张口应下了此事。
开了这一个头,附属地的天君纷纷认命。
佐鳌眼冒凶光,岂有此理,这该死的势必人强,一神通王侯也敢在天君面前称孤道寡了,反倒天君在她面前低声下气,谦称起了“我”。
还有那三个吴曲王朝的供奉尤为可恨,失了一魄罢了,没点反抗就俯首投敌了。
他管不了鱼药这些附属地的天君,难道还斥不了他们吗
佐鳌怒容满面,警告那三人,“冯奎紫琊金灵,你们的师门还在风云界呢,你们的命魂灯还在吴曲王朝呢,就算不怕师门舍弃你等背信弃义的家伙,也得掂量掂量,我吴曲还容不容得你们快活下去。”
这三人没说话,何耀先开口了,“佐道友,人各有命,理当顺其自然,第一呢,出道的弟子,祸不及师门,师门也管不到我们身上,这规矩吴曲不能不懂,第二呢,我们自行斩断与命魂灯的联系就是了,尽管会损伤点根基,总比被吴曲利用命魂灯报复我们好。”
佐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