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咎与硕狱打得不分上下。
齐桓观之,问虞徐来,“虞先生有把握拿下北境吗”
虞徐来摇头,醇厚温和的声音里染了忧愁,“我要北境做什么,我只是来为东临军讨一个公道,今日这公道恐怕很难讨到了。”
齐桓心一凝,思明白他的意思,险些大怒,他之前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现在又轻描谈写说什么讨不到
他还以为他即使不能彻底打败湛长风,也能将她的力量重创一层,把她驱离冰寒荒原。
“道友说什么丧气话,不还有林真君没有来吗”
虞徐来微笑不语,这叫齐桓更沉了一分心,他似乎不是真心要攻北境。
齐桓退回观望状态,传音给炎裕真君,“舅舅,昼族要是不遣出真君,您就不必动手了。”
炎裕真君对他一向疼爱,不然也不会万里迢迢跑来给他撑场子,可他到底不是打手,也不愿一次次为了他人的利益去斗法,就算齐桓不说,他也不会真去跟几个生死境的后辈拼命。
这场对战的结果可想而知。
最后金池侯和大鹏部落的营帐退了三里,离开了北境,暂且顽强地与昼族对峙。
湛长风依旧不急不躁地行走在辽阔的天地间,据说预演帝道时发生的事,极高概率是未来的映射,这样看来,未来当真是不太平。
她走的每一步,都与天地更近,恍惚中有不可捉摸的一幕幕在脑海闪逝,她看不清记不住,却听见了众生的绝望。
敛微见她步伐凝滞,起了担忧,预演帝道不仅怕别人来捣乱,也怕自身无法走下去。
湛长风走得不是很顺利,总是会忽然停留一下,最长一次停留了一天一夜。
但这显然不是最危险的,她踏上这条帝道的第一百六十五日,莫名被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包围,好像下一瞬就会沉入黑暗永逝,更听不到敛微和巫非鱼唤她的声音。
“为什么会这样”巫非鱼看着脸色苍白仿佛陷入梦魇的湛长风,匪夷所思,“她究竟在做什么”
“是种预测帝道和天道共鸣的帝王术。”无人能相帮。
湛长风看见了铺天盖地的血,看见了一个个倒下的模糊人影,悲凉之意萦绕在心头,不知觉中升起毁灭性的戾气。
许久之后,她终于从这极致的感官中抽身,些微茫然,她已太上,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愤怒的心情,将来到底可能发生什么事
湛长风顿了十来息,选择继续走下去,沉重之意逐渐减轻,绕了一圈,她又走回了望君山。
这一走,就走了半年,如今再次见到白雪覆顶的望君山,昼族修士们俱都松了一口气,将进酒顾翰星等混在昼族中苦修的人也回过了神,此行结束了
湛长风重回山巅,风雪中一座黑鼎寂然伫立,上面插着三炷已经燃烧过半的香,她立于黑鼎前,目视着青冥长天与苍茫大地,郑重行预演帝道的最后一步,陈情。
“我诺此生,与道同行,效天之法度,地之厚德,席卷宇内,使万物各行其道,今在此立候陈情,天地共鉴,惜愿此方星界示以名号,而后代天宣化,治清明之世。”
雪花拂过她的发丝,却不如它轻柔纯粹,湛长风就像是一尊立在山巅的神明,冰冷无情又怀有大世。
她于空茫中捕捉到了两个字,低低念了出来,“凛爻。”
凛,肃。
爻,天地万物变动的规律。
湛长风还算满意,续香而拜,“即日起,我就是凛爻侯。”
万物有感,欣然鼓舞,新秀榜上她的名字也随之化作了尊号。
九榜上绝大多数都是姓名,又或被自己承认的道号,而像王帝君道祖之类的尊号,必得被一方世界的天道,甚至寰宇中的大道承认。
时时关注着三皇宝树的修士们惊炸了,他们从未见过侯爵的尊号出现在榜上
一个生死境修士,何德何能可以拥有被天地承认的尊号
就连那景耀王,也是在成王后,才以尊号入的榜
这消息很快就席卷了两大陆,东临王景耀王亦不由侧目,那后辈到底什么底细,竟如斯恐怖。
没错,在同行帝道的修士眼中,这是一件恐怖的事,大部分尊号是自己取的,借着国运天运告知上苍,就算定下了。
哪来的国运天运
一定得有国啊,一定得有帝业功德啊,前者或许可以继承,后者却是继承不到的。
她一个界都被灭的人,怎可能在如此年纪如此修为得到侯的尊号
没人知道,她的尊号不仅是被承认的,还是被启示的。
遥远的冰寒荒原依旧安静,湛长风宣布了自己的尊号,一切仪式精简,率昼族众人祭告天地后,开了宴席,请一众友方共聚,当然为了表示礼节,齐桓虞徐来金池侯二十一部落那边也去了请帖,还有落薏米半阳子等等有名有姓的修士也没有错漏。
齐桓虞徐来金池侯二十一部落你是不是忘了边界上我们还在对峙
虞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