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
书房沙盘前,湛长风问“现在新兵营有多少人”
都指挥使王绛道,“招募三千五百人,岛军过来两千一百人。”
“现在朱山民那些人在澎头角一带活动,已经唆使了朱家村的人,人数已达八千,接下来该去最近的应安主城寻事,应安当时遭受过海族的重点照顾,还剩十万左右民众,原城主已走,目前是副手梁一怀在看顾,梁一怀接受了招安,正带人准备将民众转移到河源明扬这边,充实这边的空缺。”湛长风对布政使李山说,“你让梁一怀先关闭城门,别动,拖着他们,他们在人数不到上万我和摇光没出事前,不会强行进攻。”
“是。”
“另外,北部的一支边兵以及珍城的巡卫长也在聚集人手,你给新兵营出个任务,招五百人随我去处理这两个地方。”现在摇光成员都去布阵了,三司使又都是先天,短时间内还不足以震慑手下人,只能她出手,顺便也是去立立威。
王绛应下,对闹事的人很不满,“他们图什么啊,将我们赶跑了接收空壳子原岛主可是把这岛掏空了,没留下一点东西,还知道打不过您和兵团的人,想出聚众起义的主意,也难为他们了。”
“这种以大势去逼迫对手就范的风格,你们难道不觉得和珍珠岛被逼得赔了个倾家荡产很像吗”湛长风对幕后人已经有数,“当初颜策挑动海族,以海族逼朱有福,现在又想用数十万的岛民来逼迫我,计划是不错,不过我不会让他们所谓的起义军达到数十万,先除掉其他人,留朱山民的人蹦跶。”
“他许给朱山民的好处,无非是锦衣侯的支援,所以锦衣侯那边刺杀我和兵团是早晚的,刺杀一旦成功,朱山民才真正有底气攻城略地。”
“那为何不将朱山民这个大头先搞掉”
“我怕锦衣侯耐不住,直接命战舰过来,不如先给他们点能兵不血刃收下此岛的希望,等将岛上的布置完成,再行反击。”
然湛长风也知她现在与锦衣侯最主要的矛盾在地火,就算开启了大阵也只能阻挡一时,此次出去围剿作乱者之余,还得去祁山一趟,探探这地火的究竟,将根源问题解决。
第三日,王绛将五百新兵聚齐,新兵的个体素质都不错,最低修为也是先天小成。
招募还没完成,他们也还没开始正式训练,此时他们正用着自己最舒服的姿势站在新兵营的校场上,打量着他们的岛主,诸如“看着好年轻啊”“实力到底多高啊”“竟然不带军队就敢直接来接手岛,现在要我们拼命了吧”等言俯拾皆是。
湛长风骑在骏马上,对他们的话语尽收耳中,言语不轻不缓,蕴着意志压制,“军规都看过了吗”
气氛一滞,每个人只觉被一双眼盯住了,心生慌张,不敢再随意开口,只有少数几名新兵回答看过了。
湛长风随意点了位较镇定的,“你叫什么名字”
麦色皮肤的姑娘眼神不避不让,直视着湛长风回道,“孔三水。”
“态度有几分当兵的样子,还记得军规内容吗”
孔三水暗说,她哪里是有几分样子,她以前就当过好嘛,定不能让她小瞧了,给以前的自己丢脸,“会”
“七禁令不得轻军、慢军、盗军、欺军、背军、乱军、误军”
湛长风点停,“声音不够响,气势不够足,没有感情,像是在背书,教头,军规是什么”
被批了像是在背书的孔三水不大服气,她的声音明明已经够相了,气势也足了,没见离她最近的人都下意识动耳朵了吗。
这时新兵营教头闻令上前跨站,眼如血狼,声音并不大,也不如孔三水好听,却字字如重锤,铿锵击打着他们的心神,“七禁令不得轻军、慢军、盗军、欺军、背军、乱军、误军”
“五十四斩,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那充斥着杀戮与坚守的声音宛如惊破天惊,伴随着一连串“斩”下来把新兵们唬的一愣一愣,孔三水也是脸色忽变,她是跟着阿爷从海鸥号上出来的,也亲历过阿爷对水师的操练,然水师没有如此严格的纪律,也没有他身上那种气势,那种热血沸腾,随时都能赴汤蹈火的激情与决心。
孔三水没有多想,只是在此时此刻,被他震惊了。
湛长风神色漠漠,“全部列队。”
“都赶紧着,分成三列”教头厉声吼道,“都教过你们了,军营中不得喧哗,不得搀前越后,行止方正,语言简练利索,气势都给我拿出来,逛街遛鸟呢啊”
队伍又是一阵混乱
“七十个到了没”
“擦,这里多了两个。”
“够了,那列还少。”
这个队足足站了两刻钟,五百人终于站得像个样子了。
湛长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