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个时辰就天亮了,”冷于姿躺在床上打哈欠,虽然事先吃过解酒丸,但她还是有点晕,此刻想睡又不敢睡,只能自言自语般叨叨。
“唉,其实我挺好奇你为什么会掺和进来的,还是这种关头。”她觉得不得劲,“你说说话啊,不然我困了,你好歹也是这次统考的魁首,整个藏云涧的第一,连句话也不会说了”
余笙淡淡敛眉,“视而不见,非君子。”
“道义”冷于姿抱着被子嘟囔,“不是很懂你们,总感觉你和易湛很像,和我们都隔了好几层纱,像是在另一个世界观望着我们,然后用一套标准把自己变成我们眼里的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遥不可及吧。”
“被你那么一说,我怎么好像不是人了。”余笙摇头,“你喝醉了。”
冷于姿没有再出声,余笙凝神细听,嘿,这姑娘睡着了,心可真大。
清爽的夜风呜咽起来,有石子在门外滚动。
余笙从特意开在柜门上的小孔往外望去,只见一片浓重的黑暗,瞧不到丁点东西。
她未及细思,浑身的寒毛先炸开了,猛然侧身,恰时一只狼爪破柜门袭来
“邪鬼镇压,去”一张符被她拍到狼爪上,狼爪霎时伴着痛嚎缩了回去。
余笙破门而出,就见那直立的灰狼一把撕下了右爪上的符,黑漆没有眼白的眼睛盯过来。适才她看到的浓重黑暗是灰狼的眼睛,这灰狼刚也在透过小孔看她
“人类。”灰狼阴沉沉地和余笙对峙,余笙见它口吐人言,浑身缠着黑气,已然非血肉生灵,亦不敢轻举妄动。
“这里已经被包围了,你最好投降受缚。”
“人类,不可信。”
灰狼后退了两步,猛地转身捞起卧榻上的冷于姿,跳向窗外,冷于姿惊醒间抽出腰上的鞭子卷住它的脖子,倒钩扎进去,狼毛里渗出黑红的血。
“嗷呜”
冷于姿被吃痛的灰狼甩到地上,正好被余笙扶起,她揉着手脚,龇牙,“说好的保护呢,快疼死我了。”
“别废话。”余笙见灰狼脖子上渗出的血迹,暗道不好,两指一并引下星辰之力朝它打去。
灰狼惨叫一声,被打回原形,夹着尾巴朝山里逃窜,守在周围的民兵团立马放了信号弹,“狼在这里,快追”
冷于姿觉得自己还没醒酒,否则她刚刚怎么好像看见天上有星星在转呢,“余余”
余笙寒声,“谁让你们放信号弹的”
“它都要逃了,不放干什么”那些民兵团的哪里听她说完,全都追狼去了。
不消几息,姚俞林武等人跑了过来,他们先前在保护冷易安。
“怎么回事,凶手在哪里”
林武话刚落,见远处又亮起信号,不等余笙回答就飞掠而去了。
“姚俞先生,按照逻辑它不可能先来攻击冷于姿,您最好回去保护冷易安。”
“逻辑重要还是眼前的事实重要”姚俞先生一心快点抓到凶手,好去跟司巡府谈判找回莫名失踪的湛长风,想也没想就斥了余笙一句,丢下她们追进山。
冷于姿也急了,哪顾得什么星星,“怎么办,我哥那里会不会出事”
余笙抬头看星象,忽见东方乍起一缕血光,“你哥那里出事了。”
她先一步掠到东面的男宿,只觉温度无端冷了几分,再找到冷易安的房间,却见大门洞开,里面只剩一摊血。跟上来的冷于姿见到这幕,腿都要软了,“我我哥呢。”
“别嚎,还没死。”余笙拿手指蹭了把窗框上的半个狼爪印,挥手捏出一缕烟,“风烟引,万踪显迹”
这缕烟飘向一个方向,余笙抬头看,那正是笔架山。
“你留下给人指路,我先追上去。”
“小心点”冷于姿冷静下来,放出信号弹。
山往越深处越冷,寂寂然如鬼地,余笙感觉到一丝不祥,撇头看见一只毛发稀疏露着青紫皮肤的小狼蹲在粗壮的树根上阴沉沉地盯着她,“把娘亲还给我。”
鬼胎
余笙忽然想起那头母狼死前还怀着孩子,这鬼胎的力量胜于之前那头灰狼好几倍,只得先安抚它,“你的娘亲已经逃了,也许它很快就会回来找你。”
“把娘亲还给我”小狼弓起身子,露出尖利的獠牙,扑向余笙,余笙挥掌拍开。小狼眼里闪过忌惮,跳入灌木丛,余笙刚要追上去,突然间眼前古木草丛移形换影,彷如变了个天地。
一道雄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想要出去,拿我的妻子来换,想要那个男孩,拿我的妻子来换”
余笙一下想到了它的身份,“传闻山中有修道者,偶尔下山化人形,道行千年不懈怠,你该知阴阳殊途,为何还要助纣为虐,也不怕损了道行,召来天劫。”
“天劫我的妻儿从未作恶,却换来一尸两命,要劈也该劈你们这些贪婪自私的人类”
“就算那些人有错在先,但你可知,你妻子附身人体行恶食人,固然畅快一时,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