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小哑巴,看看谁来啦”几分钟之后,房门悄无声息的从外面打开,门缝里钻进来一张肉乎乎、圆鼓鼓、人畜无害的脸,笑得极度猥琐,说话也极不好听,来就叫小名。
“哼”何婉君只允许苟晨志一个人叫自己小哑巴,别人,包括干妈都不可以,头一低没搭理。
“你是成心的吧信不信我揍你”苟晨志对张柯的表现非常不满,自己刚回来,连衣服都没换、女朋友也没见,就屁颠屁颠的跑来当说客了,你说几句好听的能死啊
“别别别别动手,婉君妹妹,胖哥是故意逗你的。当年洪爷爷没少疼你对吧,他现在指不定吃了多少苦,说不定已经死翘翘了。你就当是他在场问话,我们快一个小时搞清楚,他就少受罪一个小时。怎么样,能开始了吗”
张柯托了托眼镜框,赶紧跑到桌子另一边。以前苟晨志是个小个子,又黑又瘦,这些年每次回来都要变样。倒不是身体突然长高或者长胖,而是气质发生了变化,靠近身边就会感觉到莫名的危险。
“胖哥好”何婉君抬起头,比划着伸出了右手。
“靠,你快给我整不会了,咋还客气了呢。成吧,婉君妹妹好把你刚刚说的话再给我讲一遍,仔细讲,别怕啰嗦,能不能救出洪爷爷和理事长就看你讲的够不够细致了”
这个动作让张柯很意外,也很伤心。太礼貌就是太见外,很显然,何婉君已经不把自己当发小了,少年时的友谊、情感,一瞬间化为乌有。
不过在没皮没脸和忍耐力方面,他的造诣也直追洪涛的水平。即便亲生父母当面说不要你了、你是别人的孩子,他也不会太情绪化,更不会影响理性思考,该干啥还得干啥。有情绪先忍着,等把正事办完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哭不迟。
半个多小时之后张柯问完了,何婉君也把所知徐静和高天一关连的情况介绍完了,但哑女还是不习惯在这里待着,苟晨志只能亲自送她先回去。
“这孩子嘴太严了,除非他亲自到场,否则当年的事情恐怕会跟着她一起进坟墓”两个人刚走没多大会儿房门再次打开,一高一矮两个灰色长袍人走了进来。矮个子率先撩开兜帽坐下,赫然是周媛。
“坐吧,随意点,现在我们的处境都差不多,没那么多讲究了”见到高个子依旧站在门边,周媛招了招手。
“这里也不安全,内务部常年有暗桩监视。”高个子闻言也撩起兜帽,居然是王简。
“不怕,现在内务部已经有点自顾不暇了,真不知道蓝玉儿中了什么邪,居然对军管投了赞成票,还把大批情报员进行了互调,难不成连西安和长春基地也要一起军管”
张柯看到这张脸倒没感觉意外,王简在他心目中永远是周媛的嫡系,这一点恐怕林娜也清楚。在此种局面下,外交部里能和周媛一条心,或者说还肯完全听从周媛命令的恐怕也没几个了。
特务也是人,他们可以面对敌人舍生忘死,却不愿意被自己人背后捅刀子。面对高层之间已经白热化的争斗,多为自己将来想一想没毛病。
“先不管她了,说说徐静吧。”周媛倒是没有什么颓废的样子,语气依旧坚定。
她身有种天生的领导气质,在任何条件下都不会完全丧失。当初从平难军里分裂出去时,手底下只有十几名老弱病残,依旧还敢和洪涛面对面虚张声势、讨价还价。
“根据何婉君的描述,这个女人很符合阿静的特征。王科长,你当年调查过安通机械公司,有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这个人”张柯翻开笔记本,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几页字,都是他根据何婉君描述做的分析。
“确实有个女人,但不叫徐静,好像叫张萍,而且拿的是机械部的证明,一直代表机械部护着安通机械公司。这个徐静我没有记录,内务部是不能随便调查理事会成员的,也包括监察员。”
王简倒是见过阿静的面,但他没见过徐静。这年代只在几个核心部门里面还有监控设备,光靠口头描述很难百分百确定就是同一个人。
“先不管是不是同一个人,马追查她的行踪,尤其是要搞清楚那辆马车在当晚去了城西什么地方”
周媛也没指望王简能一下子认出徐静和阿静,即便认出来了也于事无补。没抓到人证,又没有物证,空口白牙指控理事会监察员是重大嫌疑犯,即便放在焦樵和林娜还没辞职时也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这件事我去办,城西没有安全区,全是各部门的仓库和工厂,只要有明确时间段和特征,沿途检查站肯定有记录”追查人员行踪是内务部的看家本领,王简义不容辞,掏出对讲机打算马开始。
“你不是已经申请调职了吗”张柯专门哪壶不开提哪壶。
自打林娜突然辞职,王简就知道已经没法在内务部待下去了,马找到周媛,得到允许之后提出了调职申请。目前他正在审核阶段,停止了一切和内务部有关的工作,自然也没了调查权。
“和挂羊头卖狗肉的研究室比起来,调查科的人更明白事理。”但王简并没因为手中无权而退缩,反倒讽刺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