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单身”张涛原本就不是个喜欢说笑的性格,这么多年没见,勐的面对面,不光拘束还有点紧张,连这句明显缓和气氛用的玩笑话也没听出来,居然认认真真的回答了。
“我可没准备那么多红包,不张嘴要咱们还是朋友来,进帐篷里再聊,别让孩子冻着。”好在洪涛比较善于应付这种场合,打着哈哈把几个人往毡房里让。
为了不打搅十字路口市场的正常营业,同时让安保工作更容易,洪涛没有选择在家里接待客人,更没去路口中间大宴宾客,而是在市场东侧的路边临时搭了个毡帐当做客厅。
此时毡帐里已经点燃了炭盆,把刺骨的寒风挡在了外面,上面还有烟囱一样的换风口,不管是炭火的废气还是香烟烟雾都能随着热气快速上升排出,不影响孩子的健康。
随着军方和内务部布置完毕,以蓝迪为首的政府官员陆续抵达。洪涛的屁股基本没怎么坐下过,刚把一波客人迎进来,寒暄阶段还没做完,下一波又到了,直到太阳当空才消停。
接下来的环节更头疼,中午安排了手抓饭、烤牛头和马肉席,都是疆省美食,也都是硬菜。这么硬的菜,又恰逢佳节,不喝两杯很不像话,于是按资排辈轮流敬酒的戏码又上演了。
洪涛在这群人里不光年纪最大,辈分也最高,在他面前没人打算比职务高低,理所当然成了众人敬酒的目标。
但这次他没抹不开面子杯来酒干,差不多意思意思就谁劝也不喝了。一顿饭吃到下午三点多才散去,能和每个人说上三句整话就算多的,在这种人多嘴杂的场合里也没法聊正事,纯属应酬。
但收获还是有的,官员们虽然啥也没说,却用实际行动表明了态度。洪涛是自己人,不属于敌对。有了这个共识,在今后的很多事情上大家就更容易沟通了。只要肯沟通、有沟通,矛盾就不会太激烈,比较容易控制。
客人走了,笨猪才允许人进来收拾残局。他自己跪坐在地毯上,腰背挺直,目不斜视,久久没有出声,只是眼神时不时悄悄撇向正靠在软垫上醒酒的洪涛。
“你是不是吃什么不消化的东西了”洪涛一开始没发现笨猪的异样,几分钟之后才觉得这位有点过于安静,眯缝着眼仔细观察了几分钟,确定不正常。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他们的命真是您救的”笨猪的身体没毛病,可心里有不小的波动。
有关洪涛的过往在安全区里传扬的并不多,现任政府也不太愿意宣传救援队和复兴联盟时期的历史,除了少数经历过的人,平时很少被提及。
他知道的版本大部分是从胡杨、王刚、佟利民、张柯等人嘴里听到的,也是只言片语,除了曾经担任过什么职务、抵御过第一次丧尸潮之外,并没有太具体的事迹。
可是今天听完宾客们的聊天内容,他才明白洪涛当年到底做了什么,又舍弃了什么。理不理解先放一边,光是成为这么多联盟高层的救命恩人一事就有点让他不知所措。
“如果这么算的话,尹宁基地的几万人全是救赎者救的,你的小命也是赵斌救的。少想这些没用的,抓紧时间休息会儿,晚上还一顿呢。这哪儿是过节,纯粹是拼命,如果每年有十次春节,我恐怕活不过五年就得喝死”
让手下人敬畏是个好事,但洪涛不太习惯。这可能和小时候的生活环境息息相关,没有让人臣服时的快感,反倒觉得很不自在。即便在这几辈子里没少征服人,依旧无法完全适应。
晚上的客人可能权力没有中午的大,但地位丝毫不差,刘全有、沙巴林、赵斌、安娜带着十多位理事陆续钻进了毡房。
这些人洪涛绝大部分认识,除了很熟悉的这几位,还有当年率先投奔而来的河北、山东幸存者团体管理层。他们至今仍旧在担任理事职务,最长的已经连续三任了。但在政见方面与初秋、高天一肯定是相左的。
“王大林,有幸和洪主席在电台里聊过,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今日有幸”但其中有一位洪涛没有丝毫印象,直到人家主动上来打招呼。
“王、王团长对吧”终于想起来了,这位不就是四省联盟的大当家嘛,据说是位现役军官,级别还不低呢。当初是在电台里聊过,主要针对如何抵御丧尸潮,有共识也有分歧。
王大林坚持认为炮兵能起到决定性作用,只要有侦察机的协助,可以在几十公里到几公里区间内干净利落的消灭活尸。
事实证明炮兵在侦察机的校正辅助下确实挺给力,可是到了夜间威力顿时大减。虽然炮弹依旧能把大量丧尸炸的四分五裂、东倒西歪,最终还是抵不过数量上的绝对劣势。要是没有复兴联盟的空军支援,肯定会是巨大的悲剧。
但在之后的不久,自己就诈死离开了复兴联盟,和这位很固执也很强硬的军官再没有过任何交集。不过也不全是坏事,自己对四省联盟只有救援的情份,没有吞并的仇怨。
“团参谋我还记得当年的谈话内容,现在想起来有些惭愧。如果能早些听您的意见,也不至于白白死了那么多人,结局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