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有法庭,应该也可以起到制衡的作用吧”中年人被问住了,揉着鼻头想了想,好像找到了替代者。
“只是叫做法庭,从签署的正式文件上看,这个部门应该是隶属于管委会的调解机构,根本不具备独立性。”可惜这个答桉马上被否定了,不是猜测而是白纸黑字的证据。
“真的不是他在背后操控”
中年人有点犹豫,在他内心里一直认为新安全区里的所有举动都和洪涛有关,目的就是要把水搅浑,然后趁机夺权。可现实又一次次证明洪涛好像真不是主犯,否则怎么会把管委会主任、副主任全拱手送人呢。
“在这一点上我同意你的分析,没有他的点拨,光靠疆省移民不会把事儿办得如此适度,一招四两拨千斤就让联盟政府无法发作也不能后退,很是被动,还让派系之间的分歧加剧,差点成了二桃杀三士。
但自管区的体系和复兴联盟、东亚联盟完全不同,如果非要说像,也不是旧世界里的西方国家,倒是和古代的朝廷有些相似。管委会就是皇帝和军机处,军政法一把抓,高度集权。”
这好像是老者头一次同意了中年人的意见,但随即又提出了新观点,很有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意思,连那个对话题没啥兴趣的年轻人也不由自主的放下快子,打算认真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那不是和他的理念完全相反了”中年人再次陷入了沉思,仔细想想,老者说的确实比较符合自管区目前的状态。可他死也不相信洪涛会置身事外,甘心去调解机构当个没啥实权的闲职,眼睁睁看看自管区变成小朝廷。
“古人说得好,治大国如烹小鲜。成熟的厨师永远不会拘泥于某种菜系,他们最擅长根据材料不同选择最佳的烹饪方法。
假如东亚联盟的体系是红烧,那自管区有可能就是清蒸。体系不是一成不变的,它只是个工具,利用工具达到目的才是正确思路。”
老者看着挺儒雅,但吃相真不敢恭维,半只烤羊蹄被他下啃得精光,吐出骨头,指着桌上的菜肴举了个例子。
“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吗”中年人再次陷入了思考,老者说的道理他懂,但例子的引申意义就不太明白了。
假如这一切的背后真是洪涛在暗中掌控,那为啥要舍近求远放着成熟的体系不用,非要再重新设计另一套呢即便成熟的体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在基础上修修改改远比新建更容易也更靠谱。
“条件不具备救援队和复兴联盟的骨干都是跟着他从无到有一步步走过来的,互相之间比较熟悉也比较有默契。其他成员则是被他们从生死边缘救回来的,从内心非常认同这种模式,不用慢慢建立信任。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采取何种体系都不会遭到太多人反对,换句话讲,他的声望非常高,没人觉得会错,想不通肯定是自己的问题,不会质疑他的选择。
自管区的情况不一样,这里不光有疆省移民还有数量差不多的本地流民,成分非常复杂。他们对那个人的信任也很有限,不会轻易托付身家性命。
此时如果还按照以前的方式运作就会出现很大问题,他无法控制大多数人的想法,再把权力都分下去等于失去了话语权,大部分时间都要在无休止的讨论、扯皮中消耗掉。
可现在他缺的就是时间,假如在短时间内无法让自管区发生明显利好的变化,甚至出现失控现象,联盟政府很可能会单方宣布取消这个试点。
想做事,最效率的方法就是集权,只要能和几个大势力的首领达成一致意见他就可以言出法随、一呼百应,集中有限的力量用在最关键的地方,免去了很多来自内部的麻烦。”
老者解释的很慢,像是在措辞又像在思考,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确定。仅仅靠一上午的走马观花,就想出这么具体的答桉,难度有点大。
“那不成读才者了”中年人没有质疑老者的分析,也没打算放过洪涛。这一上午从他嘴里就没说出过一点好,大帽子一个比一个扣得狠,从私酒贩子到偷渡组织者,现在干脆成读才者了。
“不要大惊小怪,读才也不是世界末日,任何体系都是工具,工具没法自己做事,到底是好是坏完全看使用它的人能否压制住贪欲。
小虎,你今天买到好东西了吧别忙着否认,我明明看到你和一个摊主交头接耳的说了半天,付钱的时候他塞给你一个小布包。不要一个人独美,拿出来分享分享”
对于这个词,老者的理解又和中年人不太一样,但这次他没再详细解释,而是转换了话题,矛头直指少言寡语的年轻人。
“不是什么好东西。”年轻人没有辩解,伸手从怀里掏出个书本大小的粗布包,挪开两个盘子轻轻放下缓缓打开。
粗布包里静静的躺着一只手枪,金属枪身木质枪柄,做工只能说有点粗糙,枪身没有烤蓝工艺,枪柄也没上过油漆,看上去还有点粗苯。
“你买它做什么”老者皱着眉拿起手枪掂了掂,看了好几秒才找到击锤,拉开之后瞄了瞄弹仓就不再研究,放回桌上一脸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