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不是普通流民,下手凶极了我听沈总说啊,这些人刚来第一天就把个叫啥旳劳务公司给灭了门,二十多人呐,说杀就给杀了。”
“啧啧啧,真是太凶残了,现在说起来我心里都扑通扑通的好啦,不说这个了,莪再晒晒,他们都说我太白了,中午的太阳烤人,早晨的正好儿”
说起这伙人的来历,张如可真有点花容失色,用手轻轻拍着胸口,把一副娇滴滴小女人样子做了个惟妙惟肖,而后轻轻摆了摆兰花指,示意大胡子可以退下了。
“呸,卖屁股的死兔子,我们早晚让你拖累死”大胡子走得倒是真快,可关上门之后立马变了脸,咬牙切齿咒骂着走向楼道另一头。
洪涛猜的还真对,两家公司从一楼看是单独走各自的门,但到了二楼和三楼就是互通的了,只是在中间加了道可有可无的推拉门。
“孙总”另一侧楼道的顶头也有间南北连通的大办公室,大胡子轻轻敲了敲门, 再仔细听听没有回答, 这才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摆设明显更老派,硬木家具居多,中间还有道带多宝阁和月亮门的隔断。一位五十岁左右,梳着大背头的男人正端着小碗, 用镊子夹起里面的小虫子向鱼缸里投喂。
“周通啊, 张总走啦”对于大胡子的出现男人连头都没回,好像知道是谁。他就是独霸安全区民间运输业务的大佬, 孙长忠。
“还没呢, 正在办公室里晒太阳”
面对真正的老板,大胡子反倒没有在张如可面前那么卑躬屈膝小心翼翼了, 很自如的走到月亮门另一侧, 拿了块湿毛巾,接过小碗的同时把毛巾递上。
“他一大早跑来又是什么事儿上周你不是刚把钱送过去吗”孙长忠接过毛巾擦了擦手,踱了几步坐在宽大的硬木沙发里, 伸手抚了抚还算浓密的头发,心不在焉的随口问道。
“我特意过来就是有事汇报今天早上天还没亮张总就来了,非要让我给一家新来的运输队使绊子,倒也没说非得怎么着,教训教训而已。我琢磨着这种小事儿别劳烦您出面了,就扣了佟利民的单子, 把活儿给了那家公司。”
大胡子也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先把茶几上的烟斗、烟丝盒、打火机递过去,再从兜里掏出三张提货单底联,平平整整的摆好。
“嗯,做的没错, 我不是说过了,张总的事儿就是公司的事儿, 你去办我放心”孙长忠连看都没看,自顾自往烟斗里塞着烟丝。
“我特意问了问张总, 他也没说太清楚,听着这伙人好像来路不简单, 就怕佟利民他们搞不定”大胡子恰到好处的点燃打火机凑了过去。
“不简单怎么个不简单法”孙长忠没有低头点烟, 而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是真不愿意掺合张如可的事儿,每次见到那张脸就想吐。
以前这种事都是由周通出面, 从没出过纰漏,怎么今天突然变得吞吞吐吐了。长风公司不敢说在安全区里横着走, 但除了军方和内务部之外,就算治安队那边有了什么麻烦也没有周通解决不了的。
“前些日子南五区里有个叫游龙公司的被人一夜之间灭了门, 您听说过吧”
周通也拿不准是不是该汇报, 主要是心里对这件事没底,光凭几句流言蜚语,自己又没去核实过,万一老大追问起来没法回答。可时间真来不及了,不汇报的话,之后出了问题还是自己落埋怨。
“前些日子沈楠倒是和我提过,说是一伙流民干的。现在联盟拼了命的吸纳人口, 眼看又要多个南六区, 劳务公司那群人贩子正混得风生水起,鬼才知道是不是同行下黑手。这种事和咱们没关系, 少掺合为好。”
孙长忠当然听说过,他的公司虽然不在南区,可是做为业务遍布京津两地安全区的运输大佬, 不管哪个区发生了大事儿,必须得第一时间知道。
态度嘛,那就是没态度。虽然联盟对流民一直持保护原则,可这种事儿根本没法杜绝,除非也像基地里一样实行军管。
“张总要整治的这支运输队,好像就是那伙流民”大胡子咧了咧嘴,万分苦涩的道出了实情。
也怪自己疏忽了,应该早点问清楚再决定帮不帮,拗不过张总还可以来请示孙总。现在可好,只要出了事儿责任就跑不掉。
“不会吧前段时间沈楠是找我说过运输队的事儿,他们的手续应该还是你办的吧”本来已经把打火机拿了起来,可是听到这话又给放下了, 习惯性的轻抚着头发想了想,把目光又转向了周通。
“算起来怕就是他们了, 这两三个月里南区只有一支新成立的运输队。可我事先真不知道他们的事儿,直到张总说是南区来的才觉得有点问题”周通又咧了咧嘴,看到没, 还没出事儿呢屎盆子就飞过来了。
“张总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孙长忠干脆把打火机放下了, 直到现在才开始过脑子。
“据说是听沈楠讲的”这时候周通也意识到有蹊跷了,证件是沈楠出面给办的,背后怂恿张如可下黑手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