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林晧然跟两位夫人打过招呼,先是回到房间换下身上的三品官服,然后来到饭厅一起用餐。
吴秋雨和花映容从小都受过严格的家教,却是有模有样地端坐,吃起饭来亦是细嚼慢咽,令人赏心悦目。
现在已经是寒冬,蔬菜难以觅得踪迹,不过亦不会全然没有。
京城除了窑藏的蔬菜外,早在汉朝便有了温室种植,不过多是韭菜和葱等作物,这桌面上便有着蔬菜。
花映容对吃的颇为挑剔,固而饭桌上的食材通常都是新鲜的,像这道红烧鱼便是从凿河捕鱼的渔夫手里买过来的鲜鱼。
京城居,太不易,却不仅仅是房价的问题,这吃用同样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只是这是对其他官员的头疼事,林晧然却完全不必为这种事情犯愁。
联合商团的各项业务财源广进,加上吕宋的金矿开采一年半的时间,令到联合商团手里的财富早已经达到一个惊人的地步。
现如今的联合联团最大的问题已经不是如何赚钱,而是如何将钱大笔地花出去,以致联合商团面对一穷二白的朝鲜市场,亦是不计回报地砸下大量的雷州布。
得益于陈寔的鼎力相助,联合商团已经在朝鲜占稳了脚跟,雷州布成为了朝鲜的硬通货,雷州布票亦是推出在即。
吴秋雨的俏脸浮起一丝怜悯,对着林晧然郑重地说起一件事情道“妾身今日跟花姐姐到城北,从车帘恰好见到官府的人在一条巷中抬出好几具流民的尸体,像叠罗汉般堆放在牛车上,我的心里到现在都难受得紧”
花映容听到这个话,亦是停下筷子望向了林晧然。
花映容见到这种事情比较多,倒是能够看得开一些,只是吴秋雨生活在京城之地,一下子无意撞见这等情形,心里无疑堵得慌。
林晧然心里暗叹一声,安慰了吴秋雨两句,扭头对着旁边喊了一句“阿花”。只是话语刚出口,他当即便是意识到错误,想起阿花已经在不久前正式嫁给了新科举人门生王时举家里了。
阿花离开了,自然有人填补上来。
阿朵被送到京城不久,亦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少女,显得乖巧地上前道“老爷,不知有什么吩咐呢”
“没外人的时候,你叫我十九叔就行”林晧然对阿朵强调了一句,便又是认真地吩咐道“你让林福跑一趟顺天府衙,请府尹大人过来一叙”
阿朵应了一声,便是匆匆出去转告林福。
吴秋雨看着林晧然的举动,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暖。
在吃过饭后,林晧然跟往常般到书房,书房早已经生好了炭火,令到整个房间感受不到这个冬天的酷寒。
虽然“炭敬”是一种重要的行贿手段,但很多京城高官为了避免背后有人取笑收了那么多的炭敬银却不买炭,故而都会毫不吝啬地生起炭火。
林晧然自是不在此列,主要还是他这个南方人确实怕冷,加上他如今的财富亦是不需要过分地亏待自己。
没多会,一个年老的官员跟随着林金元走进来,显得恭敬地施礼道“下官顺天府尹徐纲拜见左宗伯”
顺天府尹是一个流动性很大的位置,虽然杨博将他的山西老乡张玭推上了顺天府尹的位置,但张玭实在是年迈昏聩,很快又被调到南京养老了。
现任顺天府尹徐纲是嘉靖二十三年进士,虽然资历相对比较浅,但官声很好,是一个真正敢于为民做事的官员。
“徐府尹,请坐”林晧然倒是没有托大,抬手温和地道。
徐纲又是施予一礼,这才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林金元给二人送上了茶盏,又是悄然地退了出去。
林晧然跟着徐纲有过往来,亦是没有拐弯抹角,便是直接将事情摊开来说了一遍,同时说出自己的打算道“徐府尹,不知府衙可否收容这些流民呢”
哪怕是在往年,寒冬亦是会冻死人,而今年的天气明显要比往年更冷。若是顺天府衙如此不作为,那么这些流民怕是没活路了。
徐纲将端起茶盏又是放下,显得满脸无奈地回应道“左宗伯,下官亦是想帮安顿他们,但现在府库无银,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为何会无银”林晧然的眉头微微蹙起,显得不解地反问道。他出任过顺天府尹,对府库的情况很是清楚,库银一直都很是充足。
徐纲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便是显得老实地道“这事情还得从提编银一事说起”
“愿闻其详”林晧然端起茶盏,不动声色地点头道。
徐纲轻轻点头,便是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林晧然上疏奏请削减顺天府的提编银,奈何上头是同意了,但为了满足当今圣上的各种修道支出,户部每次遇到急于用银的事情,仍然是将手伸向了顺天府尹的库银。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顺天府的提编银一开,再想要关上,已然是困难重重。特别在户部面前,在半步阁老的户部尚书严讷面前,顺天府尹哪有拒绝的能力
徐纲无疑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