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位雷州知府压根无权在此胡作非为。
林晧然的脸色微敛,然后义正辞严地大声说道“本府奉林部堂的命令前来平息瑶民暴动不过本府却是得知,此皆因这帮乡绅藏于南山寺庙中密谋,囤米致使米价飞涨,这才酿下了这一场祸事。本府既然奉命平息暴乱,对这帮始作甬者之人,又岂有袖手不理之理”
这一番话,说得是正义凛然,而一个“始作甬者”的帽子当即就扣在了江员外等乡绅头上。从囤米谋利的不法之举,一下子上升到致使瑶民暴动的“祸根”,性质当即上升到数个档次。
他们导致暴动
毕竟的眼睛微瞪,当即亦是愣住了。
经林晧然这么一说,那这就不再是一件普通的案件,而是涉及到“造反”一类的超级大案。纵使他这个知州亦无法压下来了,更无法跟林晧然争处置权。
林晧然将案件性质上升,又凭借着王钫让他平叛的这道指令,自然能够压住这小小的从五品知州,然后脸色骤然道“龙千户,进去将这帮奸商给本府擒来”
“是”
龙傲林早已经是跃跃欲试,得到命令便不再犹豫,转身朝着他的部下当即冲了进去。
对于这些试图虚抬米商谋利的奸商,他亦是深恶痛绝,所以更是卖力将这个差事办好。哪怕不为讨好兵备大人,那也要为粤西人们除掉此恶。
毕竟很想要喝止,但话到喉咙又给咽了回去。他是化州知州不假,但林晧然这个理由太过充分,根本容不得他这个知州来对抗。
在官场上,年轻官员亦是层出不穷,但往往都过于年轻气盛,或都又显得少不更事,往往被官场的老油条耍得团团转。
只是到了林晧然这里,却完全行不通。这人不仅本身是个老油条,且还极懂得审时度势,致使他在官场是如鱼得水,反过来将他们这些老人耍得团团转。
从他一到化州地界就直扑南山寺就可以看出,此举实则是早有预谋的。在徐楫想要算计他的时候,反倒遂了他的意,让他带着人大摇大摆地突袭南山寺抄老巢。
南山寺庙内,此时可谓是人心惶惶。
郑门福等乡绅方才还在做着发财大梦,但仿佛就在眨眼间,他们的好梦就成为了泡影,全部人都身处于险境之中。
一旦他们真落到了林雷公的手里,想着那人的种种手段,他们当真不能感到乐观。特别深知林晧然的家底,人家压根不会看上他们的银两,恐怕他们亦无法全身而退。
好在,最新的消息传来,毕知州已经赶到,让到他们躁动的心才微微安定下来。
茶,是上好的碧螺春,其香袅袅。
江员外端坐于堂中,倒是沉得住气,一直在那里慢慢地品茶,脸上没有任何不妥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砰
房门突然被粗暴地踹了开来,龙傲林领着一帮军丁大步走了进来,面对着在场惊若寒蝉的乡绅,脸上当即显得不屑地道“将他们都拿下”
随着命令传达,二十几位如狼似虎的军丁扑了进来就要抓人,吓得素质低下的郑门福当即昏倒在地。
哐
江员外在看到门被踹开的时候,手中的茶盏落下,重重地摔碎在地上,溅起了一滩茶水。脸上的镇定再也无法继续伪装了,失神地望着闯进来的将士。
他的脸色惨白,知道这一场谋算出了错差,出过于轻视了那个年轻人。
自从儿子江月白中得进士,他实质就有些飘乎了。虽然儿子仅是庶吉士,但凭着自己的培养和儿子的过人天赋,超越林晧然是早晚的事。
当通过儿子的亲事攀上了当朝次辅徐阶,又接触到了两广总督王钫,更跟着巡按徐楫相交甚欢,他就觉得这广东不再需要忌惮任何人,自然包括那个曾经的书呆子。
在意识到一场天灾将降临于粤西,他便有了借机谋取巨利的打算。他仗着徐阶亲家的身份,秘密地联络各方,打算虚抬米价,从而谋取巨利。
在他的推动下,计划亦是如期进行着,米价渐渐地被抬高,甚至老天还相助于他,前些时日的大风又加剧了灾情。
眼看着,他的暹罗米就要投放市场,从而换得雪花花的白银,攫取数十万两的巨利。
却是这时,一直只会暴力打压米价的林雷公却是突然来了,而且还是冠冕堂皇地过来,并将他们这帮人全部拿下。
虽然他还有底牌,但林晧然此举无疑打乱了他全盘计划,让到结果当即变得扑朔迷离。
龙傲林大步走向了江员外,对着这个徐阶的亲家并没有什么畏惧,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江员外,请吧兵备大人指名要见你呢”
“你们其实一直都知道,对不对”江员外喝了半天的茶,喉咙却显得沙哑地问道。
龙傲林作为林晧然最早的追随者之一,虽然不可能知晓全盘计划,但却知道一些举动,便是反问道:“在粤西这里,你觉得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兵备大人”
“你们这时候才行动,究竟想怎么样”江员外突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