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仅年年益寿,亦能保住晚节”
韩石生听到这话,脸色当即一沉。这祝词自然是不怀好意,暗讥他要晚年不保,特别他的手上并不干净,自然很忌讳这一点。
一时间,气氛当即紧张起来,二位大佬显得是从剑拔弩张。
“圣旨到”
却是这时,楼下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
圣旨
听到这番话,周围的官绅都是一阵骚动,有人站起来准备下楼接旨。不过大多数人都不知晓,这道圣旨是给谁的。
韩石生刚刚的不快已经是烟消云散,转为脸上露出灿烂的笑脸,对着林晧然发出邀请道“林大人,我们一起下楼接旨吧”
“好”林晧然睥了他身后的人,却是选择跟他一道下楼。
“请”韩石生跟着林晧然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晧然却是当仁不让,直接走在了前面。
“看你还能嚣张多久”韩石生看着走在前面的林晧然,心里却一点都不生气林晧然走在他的前面,十分期待着颁布的一幕。
颁旨的陈公公正坐在桌前用茶,韩石生主动走过来显得熟络地打招呼,并不着痕迹地递了银子道“陈公公,辛苦了”
“韩大人准备接旨吧”陈公公捏了捏银两,微笑着回应道。
韩石生在些得意地望了林晧然一眼,而跟在林晧然身后的官员,顿时感到了一种不妙。
陈公公展开圣旨,用着那特有的声线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广东按察司佥事兼海北兵备道韩石生勤勉有加,甚得朕心,今调往南京,担任太仆寺少卿一职,钦此”
啊
听到这道圣旨,一大帮人如同晴天霹雳般。
“怎么这样”
韩石生原以为通过江员外攀上徐阶这根高枝,他将会更上一层楼。但怎么都没有想到,不仅没有得到升迁,竟然被贬谪到南京养老了。
虽然从南京起复的官员不是没有,像当朝阁老严嵩时任南京礼部尚书时,借着进京之机得到圣上的赏识,从而成为礼部尚书。
只是这种概率太低太低了,而他一个太仆寺少卿,如何还能得到圣上的赏识,更不可能从那些底蕴雄厚的京官夺得名额,这等于是判了他死刑。
一念至此,心如死灰,这个落差是太大太残忍了。
“这不是真的”
罗豪杰亦是震惊莫名,看着靠山轰然倒塌,亦是傻愣住了。
南京虽然是留都,亦是一处繁荣之所,但谁都不会想往那里去。且不说那里没有实权,周围更是一大帮无所事事的大佬,在那里只能是领着微薄的薪俸过日子。
哪怕是一个地方的穷酸知县,都要比回南京养老要强。而罗豪杰到了那里,竟然没有半点实职,哪里还能照拂于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身后的一帮官绅亦是天旋地转,本以为要官路亨通的韩石生,结果却被调到南京养老。别说要带着他们跟雷长江这伙人斗,现在韩石生都是自身难保了。
“韩石生被调到南京”
林晧然这边的官员却是眼睛放光,脸上充满着兴奋,特别是雷长江简直是将兴奋写到了脸上。
不仅是雷长江,大多数官员都心生侥幸。原本他们还担心站错队的事,心里是惶恐不安,但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却是做了最英明的选择。
韩石生这么倒台,且不论新任的兵备道会是谁,这个廉州府的权力将会重新洗牌,而林晧然和雷长江将会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韩大人,接旨吧”宣旨的公公说道。
韩石生失魂落魄般行礼道“微臣接旨,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尽管有一万个不情愿,他亦是恭敬地完成仪式。
他今年不过是四十八岁,但几乎一瞬间,整个人明显衰老了不少。从原本意气风发的廉州王,却突然被踢到权力圈外,成为了一个场下看戏的老人。
“完蛋了”
罗豪杰仍然跪在那里,双目无神地望着韩石生,整个人亦比韩石生好不到哪里去。
失去了韩石生这位大靠山,他还能拿什么跟林晧然斗了。不说林晧然,哪怕是雷长江,他亦没有太多叫板的能力。
在大明朝这里,有着文官做靠山还好。若是没有文官做靠山,哪怕一个小小的七品御史,都有能力让他卷被子滚回家陈公公颁完旨后,并没有多留,当即带着人急匆匆离开。
林晧然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一众如丧考妣的官绅,并不显得多么的兴奋。对于韩石生的下台,实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韩石生能通过江员外搭上徐阶这条线不假,但徐阶为人很是谨慎。哪怕他的子弟身陷牢狱,他都没有果断出手出救,何况还是没有交集的韩石生。
哎
韩石生接过圣旨,转身看着林晧然身上的那股意气风发的模样,亦是暗叹一声。
他早就知晓这个年轻人不好惹,连同布政使汪柏都栽在他手里,应该选择避其锋芒。但心里始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