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人难克制，乙零狐现在蜷缩成一团，头埋在前爪间，只露出一对向后撇成飞机耳的狐耳，蓬松狐尾压在身下，像是自闭了一样，只想自己静静，不愿再面对焦虑嘤嘤询问的鬼蝴蝶。

谁知道啊，真丢人，他竟然在共感玉米笋吞吃烂肉时一下子被恶心的眩晕了……呕，不能想了，真不能再想，这辈子都不会再共鸣玉米笋了！

但这又不只是被恶心的。乙零喉咙动了动，压下那种作呕的感觉，胸脯急促起伏，狐毛微颤，之前冷静时还好，现在他浑身都是冷汗，只觉得玉米笋的假嘴里又臭又闷，氧气稀薄，难以呼吸，烦躁之感难以压制，恨不得撕开假嘴脱离这狭小逼仄的空间，冲到外面去。他不只想冲破玉米笋的假嘴，更想冲破自己这身皮肉，冲破这具困住他的身躯，他要破茧而出——

这种感觉隐隐有些熟悉，是的，在他陷入混沌时，他的灵魂也是如此想的，这片大地上又令他感到烦躁，想要消灭的东西，让他想要坠入黑暗，抛弃过往，找回更强大的力量……当时他是怎么清醒的？不不，不是鬼蝴蝶贡献的能量，也不是玉米笋的呼唤。

他们都是他那隐藏在黑暗中的力量一方，不会唤醒他。那时……那时……是有什么东西抱住了他的脸，柔软的，温热的，毛绒绒的。它用湿热的舌头耐心舔舐他的眼睛，摩擦着，轻柔拍打着，催促他睁开眼睛。不要再想破茧而出。

为什么要想破茧而出，他又不是虫子，他可是个人。乙零打了个寒噤，意识到什么，心底默念。?

我是个人。?

反复默念，然后乙零彻底清醒了过来，那种躁动感被他压回到了心里，不再鼓噪，乙零彻底恢复了理智，他将积聚在体内还未消化的庞大污染一股脑塞给玉环，让它吞噬转化成仙界污染，再把仙界污染推向玉米笋，修复了一下它身上那几百对摇摇欲坠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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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污染一扫而空，乙零心底燥郁终于没了，他长出一口气，总算蹲坐起来，抬爪子按了按眼皮，总觉得那里的狐毛还湿漉漉的，被舔舐得乱七八糟。?

刚才抱住他舔舐，将他唤醒的是只老虎。

乙零心中莫名笃定的想到。

是安雪锋分出来的那只小老虎。

黑坑屏蔽了联系和感知，截断了他和安雪锋的联结，但在这之前安雪锋先分割了力量，将一只小白虎放进了红坑墓道里，刚才感应到不对，唤醒他的就是这只小老虎——为什么安雪锋能唤回他？他们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明明和他有灵魂联系的有那么多人和非人，就安雪锋这么特殊？

总不会是因为上过床吧。

也不知道去墓道深处的万向春茅小乐有没有和小白虎会和。但小白虎本身也没有多少力量，唤醒他这次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以后不能一口气积聚太多污染在体内。

乙零想到，污染对他来说是可吸收的能量，这能量能用来融入体内，让他畸变成更强大的形态，也能滋养精神，让他的灵魂更庞大。而他现在一直维持狐狸形态，积聚在体内的巨幅能量全是用于滋养精神的，就导致了他灵魂和身体强度不再平衡——

精神强大而身体跟不上，灵魂就会破体而出，他刚才"失去意识"是身体自我反应，就像断电一样。否则要是继续毫无节制吸收污染，他这具身体迟早要被灵魂撑爆掉——也多亏了他在共感玉米笋吃尸体的时候就生出强烈的抗拒抵触情绪，才断了吸收污染，让身体能自我断电，但如果没人能唤醒他的，他的灵魂很可能就投入污染了。

所以他才制作傀儡，来制造更坚固，更能承受污染的身体？

乙零若有所思，抽空安抚玉米笋几句，让它不要再将吞噬的污染传递给他，自己暂时消化不了就存着，可以暂存到青铜祭器里，把过滤器拿出来不让它过滤提纯就不会太消耗祭器。

"黄金之国的污染核心就在这里"

乙零安排好玉米笋后才跟鬼蝴蝶道："玉米笋吞噬的黄金之国污染有几丝很纯粹凝实的，像是污染核心影响过的"

只是这丝丝缕缕的核心污染实在太少，就像有人端着一碗香气浓郁的红烧肉走过小巷，沿途留下的肉香，缥缈难寻，不是实体。

忽然核心真在这片大地上吗？乙零共享玉米笋的视觉，看向浓云密布的苍穹，那忽然核心有没有可能藏在雨云里，藏在太阳中，随着阳光洒落，雨水滴落而落在这片大地上？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玉米笋几乎已经吃遍了这片大地了，探入地下的触须更

是不会放过任何线索。

难道真在天上？

"零导?，

你说污染核心有没有可能在那批黄金之国的信徒身上？"

鬼蝴蝶没想那么多?，

乙零是了解蝴蝶碎片的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