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导刚才公布了任务量。就算每人都有柄锯子想要完成每天的伐木量都很难,更别说只有七人有锯子。阿香跟阿梁分到了一组,但她赌气宁愿自己单干想自己伐木,盯上了丁导手中的弯把锯。
“这是要分给小孙的锯子。”
丁导冷淡道:“你要想借,要去找小孙借。”
他这话一出众人脸色都不好看,阿香脸上的笑容更变得勉强,找小孙借?去阴间找他借吗?小孙他可是已经死了——
“那阿香你和我一组吧,咳咳。”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虚弱的声音从营地边传来:“我这样子也不好伐树,你用弯把锯,我来给你做副手。”
“小孙?!”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小孙的声音!火堆光与黑暗交接的边缘隐约能看到个站立的人影,他拖着右腿,浑身是雪,像是刚从雪沟里爬出来一样。小孙真凭自己从雪沟里爬出来了?大家又惊讶又警惕,还有种隐隐的害怕,只有董阳又惊又喜冲了过去。
“小孙!你还好吗!”
董阳帮忙拍打他身上的雪,却发现雪像冻在小孙身上似的,他皮肤冰凉没有半点温度。董阳没有多想,连忙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在了小孙身上,要扶他去火堆边上坐着。
“我没事,董阳。”
小孙咳嗽的厉害,声音听起来含糊的有些怪:“谢谢你惦记着我。”
“别这么说,我,我,唉,对不起小孙,真对不起。”
小孙的话让董阳手无足措,又羞愧又内疚,连声道歉:“大家都很担心你,庆哥马上就要带我们去找你。”
“没事,都过去了。”
小孙含糊道:“我不是回来了吗。”
“回来就好。”
庆哥缓步走过来,拍了拍小孙的肩膀,温声道:“冻坏了吧,快去火堆边暖暖身子,喝点酒。”
“庆哥,你不是说酒已经喝完了嘛。”
董阳抽了抽鼻子,隐约闻到点尿骚味。但看庆哥掏出他非常珍惜的银色扁酒壶递给小孙,忍不住开玩笑,十二月进长白山冷的人灵魂出窍,这几天全靠庆哥的酒壶续命。庆哥爱喝酒,这种玩笑他们之间也是常开的,然而这次他却被庆哥狠狠瞪了一眼。
“谢谢庆哥,我还能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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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孙顺势推拒:“走吧,丁导要等的不耐烦了。”
“天亮前不能喊山,副手负责检查周围,一旦看到有树下有不属于林间的东西就要立刻住手,换树砍伐。”
“大家不要怕苦,不要怕累,要为国家伐多多的好木头,才能建起来高楼大厦!”
人齐了,丁导三言两语说完注意事项就带他们离开营地去了林场。东北冬天天亮的晚,深山老林里到处都是漆黑一片,起初大家还都聚在一起,但走着走着却都散了。
董阳紧紧跟着庆哥,他和庆哥一组,他负责伐树,经验老到的庆哥为他充当副手。董阳不懂什么叫‘不属于林间的’东西,也不敢问,天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他恨不得抓住庆哥的手。除了踩雪咯吱咯吱的声音,四周安静的吓人,越是安静人越容易乱想,董阳忍不住自顾自嘟囔起来。
“小孙体质真好,这都能撑得住,就是走起来一瘸一拐的,唉上山伐木太遭罪。”
“阿香之前要锯子要跟阿梁掰,现在小孙回来又反悔。还是眉姐好带小孙一起,这种天气小孙这情况哪能让他一个人上山伐木啊。”
“唉,我感觉我真不是东西,还有脸去求小孙原谅。但我们应该跟他道歉,人回来比什么都好……”
“有些歉,是不能瞎道的。”
庆哥忽然开口:“你认错了,它就认为是你的错,当心祸从口出。”
听他这么说董阳有些讪讪:“唉,这不就是图个心安吗。”
他还是觉得自己起码得道个歉,但董阳不擅长和人争辩,低头闷闷的走。他这边安静了,庆哥倒开始说话:“不是什么树都能砍的,以前上山进林场伐木要有木把头带着,木把头挑好的,栓了红绳的树才能砍。”
庆哥教董阳挑树,要先在树根的地方锯三锯。有的树外面看着还好里面却朽烂掉了,有的树木质不符合要求,还有的树里面会有‘东西’。
董阳不懂这个,天也黑,什么都看不清楚,他分不清好赖树。但他有个优点就是够听话,庆哥让锯哪就锯哪儿,导游发的弯把锯上面锈迹斑斑,锯齿钝得很,董阳锯的浑身冒汗手指酸痛,庆哥带他换了三棵树董阳都没有异议,乖乖跟他走。
等换到第四棵树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庆哥终于选定了树,但他看起来还有点犹豫。董阳摘下手套满身大汗开始锯树时庆哥随手捡了根枯树枝,拨弄树周围的积雪。
“董阳,停!停下来!”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董阳正锯得浑身冒汗,就听到庆哥急促紧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们走,再换棵树。”
“啊?庆哥,还换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