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晋松开她的手,故作轻松地弯了弯唇,“这是好梦,我没有难过。”
他唇角带笑,但眼底的悲伤和遗憾浓到化不开。
秦凝心里沉甸甸的,怅然压在了眉间。
谢迟晋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忽然说起这个,反而惹得她心情低落。
他连忙改了话题,“我们去看看金子吧。”
秦凝对这只有灵性的鸟儿颇为喜欢,提起它,她的心情应当会好些,谢迟晋这么想着。
可秦凝依旧拢着眉,神情若有所思的模样。
过了会儿,她掀起乌浓的睫,商量的语气,“过几日,我跟母亲要去承恩寺上香,你若是有空,可否护送我们一程”
秦母经常去承恩寺潜心礼佛,从前秦凝也跟着去过几次,有时也会叫上谢迟晋。
长辈们烧香拜佛,他们这些小辈就在寺里尝素斋,四下逛逛,权当去游玩散心。
谢迟晋眼眸亮起,十分乐意地应下,“好。”
就算没空,他也能腾出空闲来陪她。
到了约好的那日,谢迟晋一大早便递了帖子登门。
秦凝搀着母亲从府中走出来,谢迟晋翻身下马,有礼地上前问候。
秦母笑着看了眼秦凝,又看了眼谢迟晋,心下满意极了,“你有心了。”
这段时日他们家有什么事,谢迟晋都忙前忙后地帮着操持,从不推托,比亲儿子还靠谱,秦家父母都看在眼里。
他能对他们家上心,说明对珰儿上心。
秦父秦母对谢迟晋这个未来女婿越来越满意了。
“都是晚辈分内之事。”谢迟晋恭谨地道,“到承恩寺路途遥远,伯母先上车吧。”
“嗯。”
扶着母亲进去,秦凝回头跟谢迟晋对视片刻,后者笑着颔首。
秦凝也抿出浅淡的笑,弯腰钻进了马车。
而秦府门口,正准备出门的秦家父子刚好看到这一幕。
秦苍柏唉声叹气,“什么时候能有人送我出门啊”
秦父看不惯他这副不着调的样子,“你是没长腿还是没长脚”
秦苍柏“”
“还有公务在身,别这么吊儿郎当的,让人看笑话。”
秦苍柏连忙正色道“是。”
秋意渐浓,天气越来越寒凉,一路上景色萧索,连天空都蒙上了凛冽的霜色。
快到承恩寺的时候,秦母盖着软毯睡着了,秦凝悄悄撩起了车帘。
谢迟晋慢悠悠地骑着马,与马车并行。
一见到她撩帘子,以为有事,忙驱马上前,“怎么了”
秦凝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道“我娘睡着了。”
谢迟晋点点头。
在寒风中吹了那么久,他的耳尖被吹得泛红,握着缰绳的手背也被风吹红了。
秦凝看见他的手,把自己怀里抱着的手炉从窗子递了过去,“你要不要暖暖手”
谢迟晋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温声道“你自己留着,我不冷。”
“马车里才不冷,你拿着吧。”
谢迟晋推辞不过,只得靠近了些,从她手里将东西接过。
动作间,他冰凉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温热的指尖。
两人抬眸对望一眼,俱都有些不自在,又心照不宣地错开目光。
秦凝放下了车帘,躲回马车里。
谢迟晋揣着暖融融的手炉,上面还残留着女子的暖香,让他从手掌一直暖到了心底。
他们差不多在巳时末到了承恩寺,在山下,秦凝扶着母亲走下马车,一路沿着石阶步行去庙里进香。
承恩寺算得上盛安朝的国寺,一向香火鼎盛。即便是今日这样寒冷的天气,来进香祈福的人依旧不少,都像她们一样下了马车,虔诚地走路上山。
承恩寺在半山腰,秦凝和母亲去前面主殿进香,谢迟晋留在庭院中没进去。
他杀伐太重,担心玷污了佛门圣地。
懒散地倚靠着石栏等了一会儿,谢迟晋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走过,“曾鸿”
被叫住的人起先愣了一下,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惊喜地道“长绫,你回京了”
“我早便回了,只是没来得及找你们叙旧。”
曾鸿问“你怎么会来这儿”
“陪长辈上香,你呢”
曾鸿看了看四周,谨慎地答“公务在身。”
谢迟晋了然。
曾鸿是禁卫队的人,本应守在皇宫神武门,却出现在承恩寺,应当是皇帝的意思。就是不知道,皇帝派他来守的是什么。
谢迟晋没有多问,两人约好下次有空去飞仙楼聚一聚,便就此分开。
白日里一切顺利,承恩寺的素斋也还是记忆里的味道。
只是快到下山的时候,承恩寺忽然出了事。
秦凝正跟谢迟晋在承恩寺后面的桃花林里散步,走着走着,忽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