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不觉得她还能闹出风浪来,刚好闲来无事,便过去见了。谁知道姜欢黎竟然还能掏出匕首,受伤那么重的人挂在她身上,将匕首放在她脖颈之间,说还想再见陆海南最后一面。
匕首很锋利,陆夫人不敢不带她。
将人带到了这里,本以为是姜欢黎不甘心之下还想再为自己争取。结果,这个疯子不管不顾,直接就往床上扑去,手中匕首狠狠扎下。
若说匕首放在她脖颈上是为了威胁,这匕首冲着陆海南时,就真的下了狠心要人性命。
陆海南身上毒性未解,压根躲不过去。生生挨了两下。
姜欢黎在此之前遭受过毒打,拼着全身的力气才勉强走到了这里,扎完人后,她并未想着逃脱,甚至没有起身,只趴在他的身上。一脸的享受,还说终于能和心上人一起走了。
不能同生,只求共死。
陆夫人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养大的小姑娘竟然会这般偏执,反应过来后,急忙命人上前拉开二人,又让人去请大夫。
可惜,陆海南受伤的地方很难愈合,都包扎了这么久还在流血。大夫离开时一脸沉重,虽然没有明说让她准备后事,但也就是那个意思。
陆夫人气急,再次命人将姜欢黎毒打一顿,这一次不许底下人心软。等到众人退开,姜欢黎已经只剩下了一口气,被拖回了偏院。
说这些事时,陆夫人的脸上的泪水就没干过,她哽咽着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奔着去海南的性命而来,否则我说什么也不会带她过来。皇子妃娘娘,麻烦你再请个太医,千万救救我们家海南。”
床上的人奄奄一息,看着楚云梨的眼神复杂,张了张口。
楚云梨凑近“你有话要对我说”
“对对不起”陆海南声音虚弱,几不可闻。
若不是楚云梨离得近,压根就听不见。
陆海南目光又落在了正在痛哭的母亲身上“娘,儿子不孝”
听着这跟交代后事似的话,陆夫人不敢深想,她也不肯再哭,就怕错过儿子的话,哭着摇头“海南,不要离开娘你不要走”
陆海南缓缓闭上了眼。
虽然还没断气,那也就是几息的事。
楚云梨往后退了两步。
陆夫人扑到床前,抱着儿子头痛哭不止。屋子内外也一片悲声。
楚云梨转身,问明了姜欢黎的方向,抬步往偏院而去。
姜欢黎独自一人躺在院子里冰冷的地上,只有两个婆子远远看着。听到脚步声,她侧头望来。
同样是深受重伤,因为姜欢黎受的伤流血不多,所以,她还剩下一口气,看到来人是楚云梨,她有些恍惚“你怎么还来”
楚云梨居高临下看她“你杀了人,但陆家也无权要你性命,你要不要告”
闻言,姜欢黎唇角扯了扯,大概是想笑,但又因为扯着了脸上的伤,痛得满脸狰狞。她摇头,低低道“那是我亲姨母,养我一场若不是她我早已死了这条命是她给的让她取回本就是应该的。”
听这话,她还知道感恩呢。
“既然你记得我的恩情,为何要杀害我儿”不知何时,陆夫人已经出现在了院子门口,几乎是癫狂的质问“姜欢黎,你一次次伤害我们母子,哪来的脸说这种话”
她吼骂着,还觉得不解气,上前狠踹地上的人。
姜欢黎看着天空,忽然唇边扯出一抹笑容,肚子上被踹了两脚,她承受不住这样的疼痛,整个人弯成了虾米状,却开始哈哈大笑“姨母,我只求和表哥一起死。他如何了你这么生气,他是不是快要不行了”
她吼这些话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却也没多大。
院子外的人听不见,陆夫人却听得清清楚楚看着面目癫狂的女子。她气道“你想跟我儿共死,做梦我呸”
姜欢黎又笑了“姨母,老天爷在生死上,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所有人都会死,表哥也一样。我知道你不可能让我们合葬,但我只求和表哥同走黄泉路”
陆夫人恶狠狠瞪着她“我会去找高明的道长,让你们黄泉路上再不得见下辈子也不见”
姜欢黎笑声止住,她看着陆夫人,满脸不可置信“姨母,表哥都要死了,你还不愿成全我们吗”
“我成全你去做鬼”陆夫人气得狠狠踩着她的脖颈。
姜欢黎受的内伤很重,本已是强弩之末,说话都含糊不清,拼尽全身力气声音都不大,也就是楚云梨离得近才勉强听得清楚。哪里经受得起这样的重踩
被这么一踩,白眼一翻,就这么去了。
陆夫人还不解恨,再次又踩了几脚,整个人颓然坐倒在地,还冲着姜欢黎浑身上下猛掐。
楚云梨看得无语“陆夫人,她已经去了。”
陆夫人恍然回过神来,看着面目全非的姜欢黎,她吓得尖叫一声,往后退了好几步“我没有杀人,她的死不关我的事。”
楚云梨提醒“她就是被你给踩死的。在此之前,还是你派人打伤了她,哪怕她